姜枳將紙團扔進垃圾桶，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她本意是想安慰來著，怎麼感覺王成志以後會變成賣命的老黃牛？
算了不管了，洗清冤屈要緊。
姜枳撥開圍觀群眾，徑直走到了事故現場，途中視線若有若無掃過那幾個幫凶。
還挺識時務，知道知難而退。可惜晚了，在她的吩咐下，這些共犯早就被系統拉入了黑名單，這一走就別想再進來。
她從身後拖了把椅子，坐在「死者」身旁，直截了當地問道：「說吧，誰派你來的？」
「死者」一愣，吃驚地張大了嘴，結結巴巴道：「什......什麼誰派的？」
他不應該現在回招財飯館了嗎？坐在他面前的不應該是錢多金嗎？想像中眾人的歡呼、自己的暴富呢？
怎麼會是她！
姜枳眉梢微挑，「你連暗號都暴露了，還想隱瞞？」
「死者」目光游移，企圖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同夥。可惜幫凶們全都弓著背，垂低了頭，從「死者」仰視的角度根本找不到人。
他開始有些慌亂了，「什麼......什麼暗號！我才沒說過，是你污衊我的！」
姜枳：「......」
掩耳盜鈴呢？這麼多路人全聽見了，還想倒打一耙？
她別有深意的目光地掃過吃瓜群眾。
大部分人下意識後撤，剩下愣在原地的，要不抬頭望天，要不繼續裝傻。一位玩家左顧右盼，見周圍的人全都保持沉默，頓了頓，揚起頭上前一步，「我也聽見了！你剛剛說了『暗號』兩個字！」
他今天給老闆當了證人，還怕以後沒有後門？
「我才沒有！」死者下意識反駁，「你們是串通好的！一起來污衊我！」
他目光一轉，「而且......而且我才是受害者！是你們害的我！現在還咄咄逼人，不承認自己的錯誤！」
證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誰串通好啊？你當你是誰！」
姜枳扶額，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番，「我請問，你有什麼值得我害的？」
幫凶聞言心中一跳，正猶豫要不要阻止，就聽「死者」高聲脫口道：「當然不是你害的，是王成志！他跟我有仇，所以要害我！」
眾人的目光齊齊往王成志看去。
站在人群之外的王成志幾乎要遏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攥緊了拳頭，胸膛不斷起伏，告誡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一切都交給老闆處理......
姜枳不咸不淡地「哦」了一聲，再次吸引吃瓜群眾的注意力，「我都還沒查清真相，你就知道誰是兇手了？還言之鑿鑿。」
「對啊？我們都還沒來得及查，你怎麼知道兇手是誰？」一路人恍然。
另一人嘖聲，「沒想到今天還能吃到大瓜！幸好我全程錄了視頻，到時候發在論壇上，絕對能火！」
「我靠兄弟！發我一份！」
「有福同享！」
完了，徹底完了。
聽見「視頻」兩個字，幫凶們全都泄了氣。他們到底為什麼想不開，要來和雜貨鋪作對！要是和曹廣一樣被拉入黑名單......
幾人互相對視，心中一沉。
不行！他們絕對不能被發現！倒不如趁亂逃走......這樣就沒人會想起他們了。
幫凶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避開王成志的視線，躡手躡腳退到了人群的最外面。通往雜貨鋪的過道觸手可及！只要他們跨過去，就可以從另一道門逃走！
幾人的心情同時振奮起來，咬緊了牙，面前卻突然灑落一道黑影。他們怔怔地抬起頭，眼前這人的身份再熟悉不過了。
「各位，不如等等？」遲以禎壓低了聲音，似笑非笑道。
幫凶們張了張嘴，如墜冰窟。
這頭「死者」還在死不認罪，不依不饒，「視頻又怎麼了！視頻也
可以合成！」
攝像師不愉道：「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質疑我作為一個狗仔的職業素養！」
中間站的人才還真多......姜枳忍住笑，「你既然肯定兇手是王成志，口說無憑，證據呢？」
「死者」一噎，「......你和王成志是一夥的，肯定早就把證據都消滅了！」
姜枳咬了咬牙：「......」
服了，能夠把邏輯自圓其說也是個人才。要不是為了引出背後的主謀，她早就把監控視頻拍他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