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承此刻內心覺得無比違和,這孩子長得和年輕時的拓跋珪幾乎一模一樣,用的化名也一樣是阿拓。看他年齡也是毛小豆的年紀,按說應該就是他離開之後劉夫人生的大皇子拓跋嗣才對,怎麼會出現他的家人被當了皇帝的拓跋珪全部鎮壓的事情來?
但目前形勢還不明,也許這一切都只是巧合呢?所以諸葛承卻還是硬著頭皮接了下句。
「阿拓是嗎?家裡長輩都被北面皇帝鎮壓了?」
「是的,毛老將軍。阿拓本來已經走投無路,幸而毛將軍收留,所以為了我報答將軍的恩情,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做一名親兵,希望能護得將軍安康。」
自稱阿拓的年輕人的回應又讓諸葛承一愣,因為他叫他「毛老將軍」。此刻諸葛承才反應過來對外他都是自稱毛德祖的,哪怕是毛小豆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收養的孩子,毛老將軍其實並不姓毛。
所以為什麼我放著好好的諸葛不姓要姓毛?
在諸葛承還在自我反思的當口,毛小豆似乎已經等不及了,幾乎以平等方式相處的毛家父子之間沒有當父親的不發話當兒子的就等著的習慣。
「行吧,我爹又在想他自己的什麼事情了,阿拓你先跟我進屋,我帶你去今晚你睡的那個屋。」
毛小豆說干就干,一會的功夫,他和阿拓對話的聲音就從裡屋後院那裡斷斷續續傳來了,獨留渾渾噩噩的諸葛承一個人杵在門口依舊在思考他為什麼從姓諸葛變成姓毛的問題。
我之所以對外宣稱姓毛是為了給北面一個措手不及,當年的我和謝將軍保證說拓跋珪只要一統北方後一定會南下,屆時漢人里能攔住他野心的唯有我而已。而我要不惜一切代價給拓跋珪設局,讓他在軍事上產生誤判,這其中就包括了隱瞞下虎牢關守將的真實身份其實是他熟悉的墨家傳人這一事實。
可是北面和南邊已經握手言和了啊,不說兩邊已經約定的二十年互不侵犯,連互送質子的環節也已經完成了不是嗎?
「小豆子!」諸葛承叫得悽厲,所以本來人在後院的毛小豆立即丟下阿拓跑來問諸葛承出了什麼事。
「你這一次去建康,看見了北面送來的那名質子了,他是誰?」
「爹,冷不丁的你問這個幹嘛?你不都已經告老還鄉了嗎,這種朝廷上的事你也不用這麼一直操心了。」
「我也就是好奇問問,北面送了哪位皇子來當質子?」
「哦,是齊王拓跋嗣。要說北面這次也的確有足夠的誠意了,都說皇帝最看好的傳位對象就是這個齊王,現在能把他派來這裡,足見對於這個和平盟約,北面是當真的。」
「那這位齊王殿下,這個拓跋嗣,他長什麼樣?」
「爹,你什麼時候對這種事這麼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