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不明白?」劉夫人看著諸葛承那個有點不知所措的表情反而笑得更深了。
「那他對你果然是不同的,由不得我不信。」
「要聽個他小時候的故事嗎?」見諸葛承還是將信將疑的樣子,劉夫人乾脆來了個提議。
「呃?那……夫人請說。」
「他第一次給母羊接生的時候是六歲。
確切地說也不能算是接生,那年我們碰到了一場大寒,有一頭懷孕已經足月的母羊生生凍死在了風雪裡,而那時的他剛巧碰見了母羊跪地閉眼的那一刻。當時六歲的他直接拔出了自己的刀,剖開了母羊的肚子,從裡面取出了渾身是血的小羊。」
「神奇的是那頭小羊羔還活著,於是他就把那頭小羊羔抱進了自己的帳子裡,自己親自去接其他母羊的奶餵養那頭小羊羔。在那一陣子,我每天都看著他把那隻羊羔抱進抱出,連睡覺時都不分開。」
「然而奇怪的是,雖然他那麼疼愛那頭小羊羔,但看見其他羊羔時,還是那個看肉食的眼神。我曾不止一次看見他懷裡抱著一頭,嘴裡嚼著另一頭,你知道這看起來有多怪異嗎?在我看來,那兩頭羊羔根本長得一模一樣,為何互相之間的境遇卻能天差萬別,你難道不覺得不公平嗎?」
對於劉夫人的問題,諸葛承並沒有回答。有一些經歷和記憶單獨屬於某一個人,雖然在他人眼裡那些可能不值一提,但對於擁有這段經歷里的那個人來說,裡面有些微不足道的東西卻是不可替代的。
「那時的我還小,也還不懂他這個人,所以還有一些不該有的好奇和執拗。我趁他出去練武時,讓人調包了那隻羊羔,找了一隻在我看來真的長得一模一樣的替了那隻小羊,又把那隻小羊殺了烤好端到了他面前。」
劉夫人和阿拓年歲相同,那一年她也是六歲。六歲孩子能做出這樣的事,可見劉夫人也絕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而如今她臉上那個人畜無害的笑容,也許只是她更為習慣的一種偽裝罷了。
「等他習完武回來,只看了那隻活著的一眼,又看了看那盆烤好的羊肉,就直接把整盤一起端到了我面前,叫我把它全部吃完。」說到這裡的劉夫人眼睛裡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恐懼,也許當年那段回憶太過慘烈,於是哪怕到現在她回想起來時仍舊本能地害怕。
「那可是一整隻小羊羔啊,我一個小女孩,怎麼可能把它吃完。當時的我還想撒謊矇混過關,但他卻直接對我說:『你既然這麼想吃它,都等不及我把它養大,那你就現在把它全部吃掉吧,一點都不准剩下,這樣我才心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