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啊,毛參軍有何指教嗎?」
事情壞就壞在謝靈運是姑孰的記室參軍上了,本來這一次毛小豆和阿拓要查訪的目標劉毅就是坐鎮姑孰。換言之,謝靈運正是在劉毅麾下當他的參軍。這相當於毛小豆他們隱秘身份查案,結果案情八字還沒一撇,卻被當事人直接撞破了身份,如果謝靈運對於劉毅夠忠心,把在這裡遇見他倆的事如實回報的話。
但事情的轉圜之處也在於他是謝靈運,人家北府嫡脈,書聖的曾外孫,自身才學在當世也能稱得上獨領風騷。於是壓根看不上自己那個掛名的姑孰記室參軍的位置,和劉毅之間也根本談不上什麼忠誠。劉毅也不過是拿個閒職替朝廷消化一個公子爺,順帶如果有軍功時就給這位爺也一起鍍鍍金,平時他樂得這位玩忽職守不要在自己眼前晃蕩還指手畫腳,外行指導內行。
何況,毛小豆記得上次謝靈運在虎牢關的表現,雖然說是紈絝了一點,好歹他也有紈絝的資格,但總體來說不算是個壞人。
「康樂公,你身為北府嫡脈,不管在哪當差,心中總還是以朝廷為重的是吧?」
「那是當然,我謝家得聖眷如此,我既然承了祖上的爵位,自然也當與祖上一樣為朝廷盡忠。」
毛小豆看了阿拓一眼,後者給了他一個你拿主意,我都配合的暗示。毛小豆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那麼——若在你的職權範圍之內,有人私通敵國呢?」
「毛小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謝靈運此刻終於露出了他一個公爵該有的真正氣勢,他連尊稱也不用了,直接叫了毛小豆的名字。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們兩個會在武昌郡嗎?如果我說我們是為了追查有人私通北朝偷運軍馬,而這個人我們認為就是你的主官,豫州刺史劉毅呢?」
「你說什麼?!你知道你說的事有多嚴重嗎?一個不慎就算你爹是司州刺史也保不住你。」
「我知道,所以剛剛我在殺人滅口和和盤托出之間猶豫了一下。」毛小豆今天是比較反常,在這種節骨眼上居然還有開玩笑的心情。
「好在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公爺的人品。」
「首先,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其次,若是你們北府內鬥,大可不必拉上我,我恬為北府嫡脈,實際卻只是個文人。我雖然閒,卻也不喜歡被利用。最後,也是最麻煩的,若你說的是實話——」謝靈運深深嘆了口氣,像是也不知道如何處這種棘手的情況。
「我需要證據來證明。」
「不瞞公爺,我們手頭上的情報也很有限,所以才會只有兩人秘密查訪想找到確實的證據,卻不巧在這裡遇上公爺。偏你又是姑孰記室參軍,其實若公爺肯助我們一臂之力,那我們的調查會簡單很多。」
「我還沒相信你們呢,你們就打起我的主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