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爺,帶著你的人,今天之內給我離開虎牢關,我就不再追究你管不管教你的人了。」
要說阿拓下手也的確有分寸,雖然當時人人都倒下了,但過了沒多會也開始慢慢各自醒轉。謝靈運瞥了眼扶著脖子在地上來回哼哼的手下們,混亂的腦子終於給了他一個結果。他謝靈運有他自己的驕傲,這次是栽了他也認了,但下次他絕不會把自己置於這麼不利的境地了。
「毛參軍,我知道這次是我手下多有冒犯失了禮數,鬧成這樣也並非我的本意。參軍的意思我會遵從的,請你念在他們剛剛受了傷的份上讓他們在鎮上歇息一天,明日一早我自會帶他們一起離開虎牢關。」
毛小豆沒想到謝靈運真的會服軟,而且都到這份上了還存著一份體恤下人的心。也許嬌花也只是沒見過風霜,本性也並不太壞吧。
「可今日這般不歡而散,既沒有聽到那曲天上之音的琵琶,也沒結交到參軍這樣的人中豪傑,靈運下次定會遵照禮數重新登門拜訪,萬望參軍到時能不計前嫌指教一二,告辭。」
毛小豆望著謝靈運離去時反而漸漸帶上了氣勢的背影勾起了嘴角。
第33章
毛小豆端著托盤到營房的時候,阿拓正赤著上半身背對著門口讓同房的另一名親兵幫他清洗背後的傷口。
「少將軍。」率先看見毛小豆的還是那一個親兵,他停下手裡的工作要給毛小豆行禮,被他揮揮手制止了。而此時的阿拓也回過臉來,看見毛小豆後他的臉上有點驚訝。
「你也坐那別動了。」毛小豆放下手裡的托盤又從那個親兵手裡拿過了布巾。
「我來吧,你先出去。」
那個親兵趕緊告退了,出門後還順手幫他們把門給帶上了。
「少將軍,我——」阿拓倒是沒站起來,但是明眼可見的坐立不安。
「怎麼?怕我在打什麼別的主意?畢竟給你三鞭的也是我,你會這樣想也是合。」
「阿拓不敢。」
「我不在乎你現在在想什麼,轉過去坐好,這樣我才能給你洗傷口。」
阿拓轉過頭挺直背坐著,肌肉繃緊地仿佛隨時準備出手殺人,他連呼氣都不敢大聲,於是屋子裡只剩下了毛小豆在水盆里給布巾過水的嘩啦聲響。阿拓慢慢閉上雙眼,神態凝重尤甚等待上刑。
然而先觸及背脊的並非冰涼的沾水布巾,而是毛小豆微涼的指尖。
在阿拓看來,毛小豆其實還是個努力練武的文人,他那把戒尺如果不算上面機關的話可算是再溫柔不過的武器了。所以練了半天,毛小豆的指腹依舊像個文人那樣溫溫軟軟,阿拓低頭看了看自己因常年握刀而長了繭的手指,不自覺地哼笑出了聲。
「疼?」毛小豆的手指一僵,緊接著沾水的布巾就按在了阿拓的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