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瑁來找你,已經等了好一陣了。」荀舫等了一會見沒動靜,又催促道。
溫嶼聽到玳瑁來了,只能慢騰騰坐起身,打著哈欠穿衣下床,收拾了下走出屋。
屋外天氣陰沉,不知何時下起了濛濛細雨。炎熱的天氣陡然變得涼爽,溫嶼不見外地舒展著身體,對等在堂屋的玳瑁點頭,「你家少爺派你來的?」
玳瑁陪著笑臉道:「溫東家,明朝是家少爺成親的吉日......」
溫嶼沒收到楊六的喜帖,不過她只與楊六熟悉,成親不請她也正常。她以為楊六想起來,給她送喜帖來了,只見玳瑁眼珠轉了轉,臉頰抽搐著道:「我家少爺說,成親派喜帖的事情不歸他管,昨日方得知沒請溫東家。少爺很不高興,因為少了溫東家的禮,少爺虧了。」
荀舫噗呲笑出聲,玳瑁尷尬得直撓頭,小心翼翼瞄著溫嶼,生怕她翻臉。
溫嶼心裡將楊六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到底忍了下來,面無表情道:「你們少爺大喜之日,我就不罵他了。祝他們伉儷百年好合。」
玳瑁身子矮下去,陪著小意,結結巴巴道:「少爺說......少爺說,溫東家的禮不能少。少爺說,說......」
聽玳瑁「說」不下去,溫嶼出聲道:「你們少爺究竟有什麼屁要放?」
玳瑁壯起膽子,一口氣道:「少爺說,溫東家上次還沒將麗娘的花樣給他,少爺派我來拿花樣,就當做是賀禮了。」
成親的時日忙得不可開交,楊六還惦記著麗娘衫裙的花樣,溫嶼不知他的深情究竟以何為準,沉默半晌,轉身回屋取了花樣出來交給玳瑁:「拿去吧。」
玳瑁如釋重負,抬手長揖下去,「溫東家忙,我就不多打擾了。」
另一身衫裙黃氏得陳玉娘幫忙指點,再過兩日就能做好,溫嶼無視玳瑁的睜眼說瞎話,道:「你們少爺的另一件活,你過三日後來取。」
玳瑁連聲應下,轉身逃也似的溜了。
荀舫坐在椅子裡看熱鬧,一臉看好戲的笑,溫嶼白了他一眼,前去灶房打水漱口洗臉,陳玉娘已經在做午飯。
「東家起來了,鍋里溫著粥,你要是餓了,先吃幾口填下肚子,等下午飯就做好了。」
溫嶼胃空蕩蕩,卻沒甚胃口。陳玉娘在煮葫蘆面片湯,她道:「我不吃粥了,面片湯多給我些葫蘆,多家粗,蒜汁。」
陳玉娘道好,她關心打量著溫嶼的臉色,道:「東家可是身子不舒服?」
「沒事,昨日多吃了些酒。」溫嶼端起水出去漱口洗臉,思索著等晚上的時候,與她說收徒之事。
吃完午飯不久,黃麻子獨自上了門,前來收取攤派的稅。
黃麻子收了節禮,又知道荀舫要考功名,現在客氣了許多。
他打量著仍然滿是灰塵的店堂,將朝廷的旨意說了,「沒辦法,朝廷攤派到我頭上,要是交不上去,不止我要吃掛落,連孫知府都要被朝廷降罪。」
攤派到溫嶼這裡是一兩銀,聽上去不多,按照她每年的商稅,以及鋪子的大小規模來說,這一兩就不低了。
而且明州府城人口接近四十萬,商貿繁榮,日市夜市十二時辰不停,加上下轄的七縣,大大小小的各式商鋪接近上千家。
這次朝廷的攤派,衙門上上下下都要發財了。
溫嶼訴了一通苦,「現在買賣難做,黃爺,你也看到了,店堂起勁沒能開張。繡坊旁邊的香藥鋪關張這麼久,鋪子都沒賃出去。唉,別說一兩銀子,就是一個大錢,我都要省著花。」
黃麻子神色不悅,還是忍著聽了下去:「沒法子,這是朝廷的旨意。溫東家又是賣宅子,又是買新宅,哪能沒銀子了。」
溫嶼接連唉聲嘆氣,片刻後道:「這鋪子開不下去,以後就要靠著賣宅子那點錢養老。要是遇到點事,那點銀子能抵什麼用。唉,黃爺既然來了,也是沒法子。黃爺的面子我不能不給,節衣縮食擠一擠吧。」
說完,溫嶼掏出荷包,將裡面的銅錢碎銀子倒出來,湊了一兩給黃麻子:「黃爺你收好。」
黃麻子拿到銀子後,臉色一下好轉,還破天荒說了幾句吉祥話。
送走黃麻子,溫嶼關上大門,琢磨著回後院。
既然黃麻子開始來收攤派,看來林裕和布稅的事已經搞定了。過幾天就要秋闈放榜,他宴請的時日也到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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