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著的驢車經過,荀舫將其攔下,側身立在車門邊,讓溫嶼先上去,他隨後跟著上來,直奔吉慶街。
車夫照著吩咐,在吉慶街停下。閒漢廝波札客撒贊貨郎們忙著替客人跑腿,傳話,賣果子蜜餞等,熱鬧極了。
三三兩兩守在各家酒樓門口,等著客人傳喚。荀舫不緊不慢上前,拿出兩個大錢,道:「勞煩打聽一句,府衙孫知府刻在?」
離得最近的閒漢飛快拿走了錢,洋洋自得答道:「孫知府在何處,這種事情我們如何能得知。」
旁邊有人慢了他一步,眼看白來的錢飛走,雖得兩個錢,還是很不岔罵道:「李刀疤,你個狗東西,拿錢不干正事。」
李刀疤笑嘻嘻,拿著兩個大錢在手心拋著玩耍,好奇問道:「你打聽孫知府作甚?」
荀舫道:「我打算去遞交狀紙,狀告原巧繡坊的掌柜高甦狼心狗肺,恩將仇報,背主侵財。」
閒漢們消息靈通得很,高掌柜的名號他們聽過。荀舫的話一出,周圍的閒漢立刻圍上前,興奮地打聽。
「真有其事?」
「高甦原名叫高狗兒,家中窮得叮噹響,如今他可抖起來了,富得流油。前些時日,我還給他家的老大高興旺去瓦肆叫了兩個舞姬,天香樓的雅間你我都知道,沒個二十兩可出不來。」
「如此說來,那此事為真了?」
「是真是假,我們跟著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有熱鬧可看,他們哪肯錯過,馬上呼朋引伴,吆喝著跟去了府衙。
荀舫在他們說得唾沫橫飛時,已經與溫嶼一起離開。府衙臨著正城門,吉慶大街走到底便是。
按照大周規矩,百姓告狀到衙門遞交狀紙,有三種方式。
一是擊鼓鳴冤,二是攔轎喊冤。三是將狀紙遞交給門衙役,出一些開門錢,托其轉交。門衙役接到狀紙之後,先由胥吏過目,再呈上官員過目。
荀舫與溫嶼到了衙門前,直接敲了鼓。
鼓聲響起幾聲後,有差役走出來,神色驚訝打量著他們,吆喝問道:「何人擊鼓,所為何事?」
荀舫放下鼓槌,上前抬手施禮,拿出狀紙奉上:「在下有天大的冤屈,請差爺轉交孫知府。」
平時百姓一般無事,絕不會輕易上衙門。便是告狀,也有訟師帶其前來。
一是狀紙有規定的制式,二是狀紙不一定能到官員的案前。就算是到了案前,官府也不一定受理。
訟師與衙門來往頻繁,深諳衙門的規矩門道,保證狀紙能送到案前,順當開衙審理。
差役見荀舫眼生,而且是敲了早已落灰的鼓。閒漢們三三兩兩跑了過來看熱鬧,他見事情好似不簡單,馬上接了狀紙,「你且等著回復。」
荀舫稱是,目送差役匆匆進去後,轉頭與溫嶼道:「我們且去茶樓坐著等一會。」
「茶樓貴,我們去那邊茶攤。」溫嶼指著擺在府衙旁巷子口的攤子說道。
荀舫順著溫嶼的指點看去,禁不住白了她一眼。她口中的茶攤,只得兩張小杌子,靠牆根的樹蔭下,放著一張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桌。
兩人花四個大錢,要了兩碗渾濁的茶湯。荀舫盯著缺口陶碗中,終是只略微碰觸一下,就皺眉放到溫嶼面前。
溫嶼從頭到尾都沒碰茶湯,她抬頭望著天色。
他們早上從繡坊出來,到烏衣巷的高家,再到將狀紙遞交進衙門,此時尙不到午飯時分。
荀舫小聲道:「我估計,沒那般快開衙審理,等到午飯後,我們就回去。」
溫嶼道好,等到午飯時分,他們兩人去吉慶街後巷的水飯鋪子,撿靠角落僻靜處坐著,要了兩碗水飯,並一疊醬瓜。
水飯鋪子到中午買賣格外紅火,吉慶街上鋪子的管事夥計不停前來買吃食,衙門的差役胥吏們,也經常結伴前來。
夥計們不停忙碌招呼,鋪子鬧哄哄,人來人往。荀舫與溫嶼低頭用著飯,不動聲色聽著周圍食客的說話議論。
「聽說今朝衙門前有人鳴鼓告狀?」
「可不是!衙門前的鼓,得有一兩年沒動靜了。」
「真當如此?能鳴鼓告狀,莫不是有天大的冤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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