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書院綠樹成蔭,小徑通幽。荀舫跟在小童身後,來到一間古樸莊重的院落前。
「你且等著。」小童站住了,繃著臉嚴肅交代道。
荀舫實在手癢,忍不住揪了揪小童的髮髻。小童哎呀一聲,雙手捂住頭,氣鼓鼓地跑進院門。
沒一會,小童出來了,防備地退後兩步,生怕荀舫再動他的髮髻,道:「林山長讓你進去。」
荀舫忍俊不禁,抬手一禮,「多謝小郎。」
童子神情明顯鬆弛下來,抿嘴一笑,噔噔噔跑了。
荀舫卻愣了下,總算體會到溫嶼明明不愛笑,為何臉上總是掛著笑容。
進去遠門,林長善的小廝站在門廊下,荀舫沉吟了下,抬手客氣見禮。
小廝頷首回禮,上前打起葦簾,道:「快些進去吧,老爺等下就得離開。」
荀舫走進屋,林長善坐在寬大的書案後,朝他看了過來,道:「你找我何事?」
「冒昧前來,還請山長見諒。」荀舫先見禮道叨擾,將手上字畫奉上。
「前些時日前來書院門口賣扇面,幸得山長寬容,晚生與拙荊皆感激不盡。此幅字畫,乃是晚生所作,聊表謝意。」
林長善皺著眉,示意荀舫坐,順手打開捲軸看了起來。
字畫是寫意山水,旁邊用行草寫著「山林與,高讓用,使我欣欣然而樂與。」
起初荀舫本打算再畫船應付一下,卻被溫嶼強行攔住了:「必須展現你的無辜,委屈,隱忍。現在,你要為自己正名,你不
是紈絝草包,以前是為兄弟和睦,孝順親長而自污!」
荀舫早見識過溫嶼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仍舊被震驚住,她這是要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啊!
起初荀舫打算用「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溫嶼卻不滿意:「要高潔,高潔,展現出你不流於世俗,跳出三界外的高潔!用莊子,必須用莊子!」
「我剃度豈不是更跳出三界外?」荀舫無語至極嘲諷回去。
「你少廢話,趕緊去寫,畫!」溫嶼頭也不抬地下令。
荀舫只能照著溫嶼的吩咐,作出高潔的字畫,用來扭轉以前的不堪名聲。
林長善眉頭逐漸展開,不苟言笑的臉上,浮上了驚喜之色。
與以前所見的扇面相比,這次荀舫的字畫無論意境,功力,皆大有提高。
寥寥幾筆潑墨山水,靈動飄逸。一手行草神采飛揚,又不失遒勁,足以見到深厚的功力。
林長善最欣賞莊子,鬍鬚欣賞著字畫,早就對荀舫的身世名聲不以為然。
他的品行,本心,足以從字畫中窺得七七八八。
「好,好。」林長善連著念了兩次,和顏悅色問道:「你有如此天份,不該辜負才是,為何不繼續讀書?」
荀舫頓時頭大,他才不想進書院讀書被管束,道:「晚生家貧,大丈夫當擔起養家之責,實在不忍拙荊一人獨自辛苦養家,還要供晚生讀書。」
林長善唔了聲,心道荀舫的字畫皆好,其他諸如經史子集策論文章,估計他未曾好生學過。
進書院讀書,要從蒙童班學起。他如今已到弱冠之年,又已經成親,是該以養家餬口為先。
荀舫此次前來,只是送字畫,為以後登門做好鋪墊。
「晚生不敢打擾林山長,這就告退。」說著,荀舫起身長揖下去,施禮告退。
林長善道:「你且去吧,以後若有字畫上的心得,再來書院便是。」
荀舫心道我肯定來,嘴上謙恭應是後,轉身離開。
回到巧繡坊,溫嶼與楊六在天井中用晚飯,陳玉娘則在自己屋中吃。
荀舫看到楊六與溫嶼對面而坐,兩人談笑風生,心中馬上不舒服起來。
他在外奔波,溫嶼竟然不等他,先與楊六這個外人用起了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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