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夥盯著祝妙清的人,也查到了身份。
若風進來稟報:「小侯爺,我們抓了一個在暗中盯著少夫人的小廝,稍加逼問便查出來了身份,是裴家的人。」
「裴家?」謝寒照將剛剛那份農戶名單拿到了燭台上面。
跳躍的火光將紙張點燃,他手中的紙一寸一寸的化為了灰燼。
「是,他們都是裴府中普普通通的小廝,連侍衛也算不上。是臨安郡主讓他們去盯著的。」
謝寒照凝思幾瞬,手指不輕不重的敲擊著書案。
裴書慧的膽子還不小。
不過也沒什麼心眼。
盯人這種事情也不知找幾個暗衛去做,在府里隨便找幾個蠢蛋有什麼用?
他已經明說了不會娶她,竟還被她打探到了祝妙清的身份。
不過他又轉念一想,侯府里的人應該沒膽子主動往外說這件事。
應當是有人告訴了她。
他吩咐若風:「先不要打草驚蛇,只要不會傷到她就不用管。你去查查最近裴書慧除了老夫人和大夫人,還有沒有見過侯府中的人。」
必要的時候,他準備借著裴書慧的謀劃,將計就計。
「是。」
他又問:「她最近在做什麼?」
若影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謝寒照說的是祝妙清。
他忙答:「少夫人還是如同以前一樣,每日待在院中。和您猜的一樣,她前幾日就將祝老爺和祝公子一起送出京城了。」
謝寒照面不改色的點點頭。
她這次謀劃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
是這個冬天,少有的好日頭,陽光明媚,碧空如洗。
他收回視線:「讓人備馬車。」
-
一連多日,祝妙清都沒有見到謝寒照。
今日他總算是來了。
謝寒照進門的時候,她正在房中繡荷包。
聽見腳步聲,她抬頭看過去,就見到他一襲黑袍,抬腳邁過了門檻。
沒等她說話,謝寒照進門便問:「你父親和哥哥呢?」
祝妙清掩著眼底的心虛:「他們回錦官城了。」
他將戲演下去,明知故問:「怎麼忽然回去了?」
「說是回去把錦官城的宅子賣了,湊些錢財一直待在上京城看著你。」她臉上一絲心虛都沒有。
謝寒照唇角揚起一個譏諷的弧度,卻沒說話。
他坐在她旁邊的圓凳上,看著她手裡正繡著的那隻荷包,是松竹的繡樣。
「給我的?」
「嗯,你上次不是生氣沒有你的,這幾日特意給你繡了一個。」
謝寒照臉上卻沒什麼喜色。
她如今又開始盤算著離開了,倒是想著走之前給他繡一個荷包了。
荷包還差最後幾針便繡完了,她又落下幾針收了尾,一隻荷包便繡好了。
她將荷包遞到他面前:「給你。」
他沒接,語調閒閒的:「你幫我繫上。」
祝妙清說的認真:「這是空的,你系個空的在腰上做什麼?拿回去放些碎銀子或者是香料再系。」
她外衣的衣領交疊處露出手帕的一個角。
謝寒照伸手探過去,沒等祝妙清反應過來,他的指尖便捏住了手帕的那個角,將她的貼身帕子從她懷裡拿了過來。
祝妙清還以為他要做什麼,本能的捂住了胸口。
再看向他的指尖,才發現自己的帕子被他「偷」走了。
「你做什麼?」
謝寒照又從她手裡拿過來荷包,將她的帕子放進了荷包里,緊了緊荷包上的絛繩。
她的手帕被緊緊的收在了荷包里。
他又給了她:「給我繫上。」
祝妙清眉心倏爾一皺:「誰往荷包里裝手帕?更何況還是女子的手帕?」
他話說的十分無賴:「我就喜歡這麼戴。你若是不願意給我手帕,那便給我個其他的。」
她下意識的問:「什麼?」
謝寒照冷狹眸子含著一抹放蕩的笑。
他卻只笑不說話。
祝妙清隱隱猜到了他想的什麼。
她臉頰淡不可聞的浮起一層薄薄的紅暈,壓下了想罵他的衝動。
她怕他真有那個想法。
拿著荷包探向了他腰間的玉帶。
謝寒照垂頭看著她快速的繫上了荷包,速度之快,像是慢一步他就會獸性大發一樣。
祝妙清收回了手,趕緊調轉了話頭:「你這幾日很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