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的動作一頓,沒理會他。
外袍脫得順利,他身上只有一件中衣了。
祝妙清拿起新做的冬衣往他身上套。
大小倒是正正好好合適。
她抬頭看著他問:「喜歡嗎?」
謝寒照低頭看了一件身上的黑袍,又挑眉盯著她,眸底流轉的微光都染上了幾分輕佻。
「喜歡。」
她這才展露笑臉,又將他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謝寒照沒再讓她幫忙穿回剛剛身上的袍子,而是自己扯過來穿在上了身上。
她任務完成,便準備先逃:「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謝寒照攔腰將她攔住,打量著她嘴角僵住的弧度,悠悠道:「陪我下一盤棋,贏了我就能走,輸了今晚就留下。」
祝妙清不想留下。
一刻都不想待在他身邊。
她故意猶豫著點點頭:「好。」
謝寒照清了這盤棋,讓祝妙清先走了第一步。
書房中很安靜,她蔥白的手指間夾著瑩潤的黑子,看似風輕雲淡,實則手下的棋子已經有了大殺四方的氣勢。
謝寒照卻漫不經心的,每一顆棋子落下前,都沒有過多的思索。
一直到祝妙清最後一顆棋子落下,輸贏已定。
她贏了。
謝寒照沒有為難她,遵守承諾的讓她回去了。
祝妙清邁著輕鬆的步子離開了吟秋院。
屋子裡只剩下謝寒照自己後,他臉上的表情卻凝住了。
下棋最能反映一個人的心性。
剛剛那場棋局裡,他有幾次想要壓制住祝妙清的黑子,都被她用盡全力的破了局。
今晚只是靠一盤棋決定她留不留在吟秋院,她便使出了全力。
她這性子能乖乖留下?
她的曲意逢迎,他不是看不出來。
他不想逼她太緊,又不想因為自己的優柔寡斷而讓她有機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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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祝妙清帶上帖子趕去了太常寺少卿府。
不知道為何,大夫人還安排了陸雅陪她一起去。
祝妙清原本還不知道今日這場茶宴的真正目的,在馬車中時,陸雅將太常寺少卿的事情告訴了她。
「這位太常寺少卿名叫盧昭,今年已經三十了,說是前年他的正妻便離世了,只留下一個十歲的兒子,他一直沒有續弦。」
祝妙清聽完後才恍然大悟。
這場茶宴是為了給盧昭選續弦之妻?
又讓她和陸雅一起去,那便是若是選不上她這個寡婦,還能讓陸雅試試?
謝寒照不願意納陸雅,大夫人為了臉面肯定要補償她。
機會她已經給了,人家能不能看上她便是她自己有沒有本事了。
祝妙清自然能明白大夫人的心思。
她到了盧家後,盧昭的母親周氏便上來與她寒暄。
問東問西了好一會兒,祝妙清禮貌又疏離的將問題答的滴水不漏,不給周氏親近的機會。
周氏倒是不生氣,還是將自己的兒子盧昭介紹給她認識了。
「妙清,這是我兒子盧昭。今日是品茗宴,茶品我不懂,讓盧昭給你說一說。」
祝妙清將距離扯開,「那就有勞盧大人了。」
她又衝著遠處的陸雅招了招手,「陸雅妹妹,一起聽聽吧。」
茶宴上來的人不算多,只有大概十幾人。
那些人似乎都能看出今日這宴會的目的,沒有人主動來打擾他們。
盧昭一眼看上去便是三十歲的年紀,一看便是個有文人風骨的人,知道祝妙清的美貌,也是多看了兩眼。
他給祝妙清和陸雅泡了一壺茶,祝妙清喝了後除了「好喝」二字並未多說一個字。
陸雅見這氛圍太過尷尬,只能在從中調和著閒聊。
這茶宴結束的不了了之。
祝妙清從盧府出來後,才覺得渾身輕鬆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陸雅問她:「妙清姐姐,我覺得盧大人還不錯,姐姐應當明白表姑母的意思吧?」
自從得知了祝妙清與謝寒照的關係後,陸雅心裡也很飄搖。
她一直被「蒙在鼓裡」,這麼長時間一直在真心接近祝妙清,卻沒想到自從她到了上京城後所做的一切便都是一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