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再度被捂住。
緊閉著的門外傳來一陣路過的腳步聲,湯晝恆低聲提醒:「有人來了。」
方柏嘉掙扎的幅度這才小點,但依舊不忿,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在湯晝恆的身前毫無章法地亂蹭。
湯晝恆原本專注聽著門外動靜的注意力頃刻被他毀滅殆盡,只感覺有什麼溫熱的物體在胸前動來動去,一時間連頭皮都有些發緊。
這感覺也太詭異了點。
腳步聲一來一回,從這一層的走廊上徹底消失之後,湯晝恆才鬆開手。
方柏嘉終於得以自由,從胸膛上抬起頭來盯著他。下巴擱在他胸口正中間略有凹陷的骨頭處,像個大肆搗亂後停下來趴著休息的小動物,迷濛的眼神突然變得亮亮的。
還以為他又要叫嚷些有的沒的來控訴,就聽他忽然感嘆:「你的胸好大。」
「…………」
喝醉了的人的思維都這麼發散嗎。
方柏嘉沒發現湯晝恆那一剎那的無語,自顧自接著形容:「而且還軟,還——」
被湯晝恆這麼一按,方柏嘉意外地發現對方的這裡用來當枕頭很不錯,觸感軟硬適中,還有彈性,忍不住低下頭,額頭又抵著額外蹭了蹭,手也探上來,在湯晝恆的身前摸來摸去地掂量成色。
摸了沒幾下,湯晝恆氣息都被他搞亂了,即刻「沒收」了他的作案工具,再次將方柏嘉兩隻亂動的手抓起來固定住。
「說話就說話,別耍流氓。」
湯晝恆臉上微熱,故作鎮定。
「……你這人怎麼這樣!」
掌心被迫撤離溫熱的表面,方柏嘉先是一愣,隨後怒了,聽起來又氣憤又傷心欲絕,還夾雜著一絲不可置信:「你練這麼大,不就是為了勾引我?不給睡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連摸都不讓摸……」
方柏嘉仿佛天塌了般地嗚咽一聲:「好過分,壞男人。」
……
這話說的,平時也沒見你怎麼想摸。
湯晝恆險些對這樣的方柏嘉失去招架,疑惑著醉酒後的他怎麼就變得和白天完全不像一個人。
思來想去了許久,忽然間靈光一閃,焦頭爛額地問那人:「你是不是偽感期又到了,這麼黏人?」
方柏嘉眨巴眨巴眼,一臉迷茫地看著他。
湯晝恆發現他還真是選擇性地聽懂一部分內容。
不過,這個問題也不需要方柏嘉來回答。
湯晝恆回想了下對方上次偽感期的時間,發現確實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
今晚的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釋。
對方這樣,真的好像發/晴的小狗。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就急哄哄地來尋求安慰。
湯晝恆突然就心軟了,感受到方柏嘉的不滿,試圖對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乖一點。」
「大家都在,你也敢亂來,就不怕被人發現?平時怎麼沒見你這麼大膽?我要真……了你,明天起床怎麼辦?」
他就著這個將對方抱在懷裡的姿勢,用指腹碾了碾方柏嘉的臉。
方柏嘉那塊肌膚似是被摩挲得有點癢,忍不住側頭避了避,像被湯晝恆講得不好意思,突然間又羞赧起來。
「那你陪我睡覺。」他哼哼,「你明天就要走了,馬上就看不到你了。」
湯晝恆有一瞬間差點又要領會錯誤,還好他及時看了看方柏嘉的表情,意識到這人說的就只是字面意義上單純的「睡覺」。
如果謹慎一點,他應該拒絕。
畢竟就像他說的那樣,大家都一起住在別墅里,早上人來人往,說不定還有工作人員在,要是被人發現湯晝恆放著自己的房間不住,反而睡在方柏嘉這裡,恐怕不太好解釋。
可轉念一想,方柏嘉畢竟快偽感期了。
他這個情況吃不了抑制劑,想讓湯晝恆多陪他一會兒也不是什麼過分要求,自己明天早點起來換房就好了。
方柏嘉的語氣聽起來對他很不舍,湯晝恆心裡一動,聲線比剛才還要柔和:「這麼不想我走?」
方柏嘉悶悶地嗯了下。
湯晝恆又問:「捨不得我?」
對方再次應得不假思索。
見方柏嘉如此有問必答,湯晝恆忍不住變本加厲:「是捨不得我的人,還是捨不得我的信息素,擔心我走了沒人陪你過偽感期?」
方柏嘉沒說話。
「方柏嘉?」
湯晝恆以為他睡著了,從下邊托著他的大腿,把人抱到自己能看清他臉的位置打量他,發現方柏嘉眼睛是睜著的,只不過一臉睏倦:「問你你怎麼不說話?」
被他叫到的人緩慢眨了下眼:「我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