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頁(1 / 2)

祖母被她氣得渾身上下胃疼。

我們平家好歹是祖上還曾是天子近衛,皇親貴胄,怎麼落得……

季平調侃,天子近衛,皇親貴胄也不無家可歸,沒有飯吃嗎?

祖母:「……」

時念都聽得頭大。

祖母被她戳中了肺管子,氣得三天三夜沒和她說話!

但這一頓,季平吃飽了,祖母也吃飽了。

可季平將祖母氣病了……

病了就要去看大夫抓藥治病,但看大夫抓藥治病又囊中羞澀,祖母既愧疚又心虛。

大夫妙手回春,細心給老太太診治,老太太還是忍住,告訴大夫,其實她們祖孫兩人口袋空空,連吃飯的錢都沒有,病就不治了,也付不起你銀子。

大夫愣了愣,然後笑起來,老太太多慮了,銀子付過了。

祖母驚訝,哪來的銀子呀?

自然是季平老老實實掙來的!

季平早上去農戶幫忙殺豬、然後送菜去大戶人家裡;中午和下午就跑堂,洗盤子,當雜工;傍晚前後會陪祖母說說話,關心關心病情,然後順帶還要在大夫這裡幫忙乾乾雜活;等晚上再去大戶人家守夜,當護衛!

反正,只有旁人想不到的,沒有季平不能做的!

祖母在醫館養了一個月的病,季平就在城裡做了一個月連軸轉四份臨工。

等祖母終於病好的時候,眼看著季平有半個臉那麼大的黑眼圈腫著!

祖母眼眶忽然就紅了。

季平頭大,但沒忘記特意來告訴她一聲,之前霸王餐已經還清了,她刷了一個月的盤子,跑了一個月的堂,至於這點子事兒給她氣成這樣?

聽著聽著,祖母就眼淚汪汪了。

季平在祖母眼淚汪汪的時候牽出來一輛馬車,老太太忽然就不眼淚汪汪了,「馬車!!」

季平環臂,「喏,這回不用風餐露宿了,以後有馬車坐了!」

老太太當然驚喜,但又狐疑,「哪來的馬車?」

老太太又怕她是先牽走再說。

季平拍拍胸脯,大義凜然道,「去人家家裡守夜,當護衛的時候,有天晚上忽然遇到仇家來主家殺人放火,我把主家的小孩子拎出來了,順便把主家的仇家拎進去了。主家一感激,給了我一輛馬車,讓我趕緊馬不停蹄得走。」

祖母:「……」

時念:「……」

不管怎樣,一匹祖孫兩人騎的馬變成了一輛馬車。

亂世里,好像忽然有了遮風擋雨的地方。

但沒走多久,馬車就被諸侯國中的衛隊搶了,被搶的還有一條路上的商隊,行人……

每個人都怨聲載道,但都不願和諸侯國中的衛隊衝突。

這回好了,馬車沒了不說,馬也沒了。

祖母問她,怎麼不拔劍和他們說道!

祖母眼裡,季平無所不能,區區十幾個諸侯衛隊,季平不應該害怕的。

祖母走不動了。

季平蹲下,慢悠悠道,「上來,我背你。」

祖母沒辦法。

背起祖母,季平沉聲道,「亂世里,劍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時念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季平並不喜歡殺戮。

季平的劍更像是一種信仰。

第117章

也是從那時候起,時念默默種下一顆種子——比起殺戮,劍更多的用處是震懾。

季平還在數十年如一日的練劍,風雨無阻。

無論她手中的劍是不是用來殺人。

它和季平的默契在日復一日的朝夕相處中慢慢升華……

轉眼,就到它開啟意識陪伴季平的第十個年頭。

也應該說,是季平成為它主人的第二十個年頭。

季平從剛及笄的少女,鮮衣怒馬,到了更加豐翼,果敢,沉穩的二十四五歲。

它也從「初出茅廬」的一把默默無名的青銅劍,成為了季平手中讓人聞風喪膽的利器。

但季平從未告訴任何人,它叫時念。

除了相依為命的祖母。

但祖母過世了。

有很長一段時間,季平天天和它說話。

有時候甚至同它「拌嘴」。

它知道,祖母過世,唯一一個和季平拌嘴的親人都沒有了……

——父親說,劍是用來保護家人的。

但現在,她沒有家人了。

她好像用了十年的時間才學會和『家人』——祖母相處。

在亂世里,總是嘮嘮叨叨,嫌她這嫌她那,但也會在夜裡,本來自己眼睛就不怎麼看得見的時候給她縫補衣服,做新鞋的祖母。

人類的情感總是很奇怪。

即便它和季平心意是相通的,但很多情感它只能淺嘗輒止地感受。

它能感受那一段季平心裡的空蕩蕩,以及,看著祖母給她做得那堆她曾經覺得一輩子都穿不完的新鞋發呆。

最新小说: 最终守护者 永恒祭司 《何方妖孽》 《无限先知》 寿衣店的营业员 戒中山河 无道天途 兵痞帝皇 超级兵器 华夏高手异世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