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順著他的衣角往上攀,最後停在他皮帶扣上,無意識地摩挲著金屬表面的紋路。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啞著嗓子問。
姜霧眠終於睜開眼,濕漉漉的眸子映著床頭燈暖黃的光:「周律師呀……」
這個稱呼讓周緒延心臟狠狠一顫。
他單膝跪在床沿,俯身將人籠罩在陰影里:「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姜霧眠沒有回答,只是拽著他的皮帶往下拉。
周緒延猝不及防失去平衡,手肘撐在她耳側才沒壓到她。
呼吸交錯間,姜霧眠突然仰頭,輕輕碰了碰他的唇。
「知道。」她小聲說,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在釣周律師。」
周緒延的理智轟然崩塌。
他扣住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力道大得幾乎要將人揉進骨血。
姜霧眠的嗚咽被他盡數吞下,指尖無助地抓撓著他的後背。
「姜霧眠。」他在換氣的間隙啞聲警告,「你發燒了。」
「嗯……」她含糊地應著,雙腿卻纏上他的腰,「那你……治得好嗎……」
周緒延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扯過被子將人裹成蠶蛹,轉身就往浴室走:「我去沖個澡。」
「周緒延,」姜霧眠這下清醒了些,在被子裡掙扎,「別走呀,你回來。」
回應她的是浴室門反鎖的聲響。
冷水兜頭澆下,周
緒延撐著瓷磚牆大口喘息。
鏡子裡的男人眼眶發紅,唇上還沾著姜霧眠的濡濕,活像只狼狽的落水狗。
他想起姜霧眠拽他皮帶時狡黠的眼神,想起她貼著他耳畔說的那句「在釣周律師」,想起她身上永遠散不去的茉莉香。
這哪是釣,分明是殺。
半小時後,周緒延帶著一身寒氣回到臥室。
姜霧眠已經睡著了,額發被汗水打濕,黏在通紅的臉頰上。
他輕手輕腳地取出體溫計。
38.5℃。
「小混蛋。」他低聲罵了句,擰了條冷毛巾敷在她額頭。
姜霧眠在睡夢中皺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周緒延……」
「嗯?」
「你耳朵……好紅……」
周緒延這才發現自己的耳尖燙得驚人。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俯身在她滾燙的唇上輕啄一下:「睡吧。」
姜霧眠心滿意足地彎起嘴角,沉沉睡去。
周緒延靠在床頭,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繞著她的髮絲,目光掃過她貼著創可貼的手背。
雨聲漸歇,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落床沿。
他忽然想起什麼,輕輕掰開姜霧眠的掌心,被枝條扎破的指尖已經結痂,像顆小小的硃砂痣。
周緒延低頭,極輕地吻了吻那道傷痕。
*
晨光透過紗簾灑進臥室時,姜霧眠的燒已經退了。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自己整個人蜷在周緒延懷裡。
男人的手臂橫在她腰間,金絲眼鏡擱在床頭,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細密的陰影。
姜霧眠輕輕戳了戳他泛青的下眼瞼。
他昨晚肯定沒睡好。
「醒了?」周緒延突然睜眼,嗓音帶著晨起的沙啞。
他下意識用手背貼了貼她額頭,「還難受嗎?」
姜霧眠搖頭,髮絲蹭過他睡衣紐扣:「就是有點餓……」
話音未落,肚子應景地「咕嚕」一聲。
她瞬間紅了耳尖,把臉埋進他胸口。
周緒延低笑,胸腔震動傳到她臉頰:「想吃什麼?」
姜霧眠的指尖無意識地繞著周緒延睡衣上的紐扣,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在他鎖骨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想吃你煮的面。」她小聲說,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軟糯。
周緒延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手指輕輕梳理著她散亂的長髮:「再加個溏心蛋?」
「嗯!」姜霧眠眼睛一亮,仰起臉時鼻尖蹭過他的下巴。
姜霧眠坐在床邊,晃著光潔的小腿看周緒延系領帶。
他的手指修長靈活,銀灰色領帶在指尖翻飛,很快束成完美的溫莎結。
金絲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樑上,鏡片後的眸光專注而溫柔。
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