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你又看出來了?以前你不是罵人家罵的最凶嗎?現在還好意思說人家。」
「聽說吳秀蓮這次要判刑了,她那兩個孩子也被一塊逮進去了吧?」
「是是,我親眼看見一塊上的警車,那些被叫來的人一轟都散了,誰也不敢上前去。」
「哎呦,姜霧眠這麼狠吶,親手把養了她這麼多年的繼母送進監獄了。」
「那你怎麼不說那個吳秀蓮作惡在先呢,要不是她先動了歪心思,還能叫人抓住把柄?」
「就是,我看吶,就是活該!」
「姜霧眠這小姑娘辦的事,讓人看著真解氣啊!」
一時間廣場上人聲鼎沸,熱鬧的很。
周奶奶不想過去,怕自己過去就被拉著問東問西了,索性朝著小區外面去,看著小狗解決了衛生,才慢悠悠的回家了。
到家打開電視調到戲曲頻道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時間了,直到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
周緒延推門而入。
「回來了?」周奶**也不抬的問道。
「嗯。」周緒延脫下外套,臉上帶著疲憊。
周奶奶這才抬頭,看到他略顯蒼白的臉色,問道:「吃飯了嗎?」
周緒延搖了搖頭:「還沒,案子有點複雜,剛忙完。」
「給你留了飯,在餐桌上,小霧還下廚做了道你喜歡吃的虎皮青椒,你嘗嘗,可好吃了。」周奶奶極力推薦著。
周緒延正端著這道菜,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才放進微波爐里。
很快,菜熱好了。
看著那盤染著不明深色的青椒,周緒延下筷。
沉默。
不是他熟悉的味道,也不是他輕易能入口的味道。
恩,以後還是他來做飯吧。
奶奶在沙發上眼睛偷瞄著,看到他吃了,低頭偷笑起
來。
隨即斂了斂笑,她問:「好吃嗎?是不是還不錯?」
周緒延:「……」
奶奶說起慌來真是眼都不眨的。
「好吃。」
奶奶嘴角壓不下來,「是嗎?那下回還讓小霧做給你吃,奶奶年紀大了,牙口不好,就不跟你搶了。」
周緒延:「……」
但他還是吃完了,她做的,他不想倒掉。
準備洗碗的時候,周奶奶攔住了他,「放那兒我洗,你手不是傷了,沾水難好。」
周緒延:「沒事,小傷。」
「小霧看見又內疚。」
「……」
「好吧。」
奶奶現在捏著他的命門,對付他真是越來越遊刃有餘了。
「收拾收拾快回去睡吧,小霧一直等著你呢。」周奶奶推搡著他進屋。
周緒延只好順從。
推開房門,一室昏暗。
她已經睡著了。
想起她白日時帶著疲憊的容顏,他心間泛起一陣心疼。
他真混蛋,說要放她自己成長,真就什麼都不插手了。
周緒延輕輕走到床邊,半蹲下來,看著她的睡顏,喉結滾動了下,忍不住想碰碰她。
其實這幾天他也忙的腳不沾地,他明知道她有時候會到工作室來,但他總是沒碰到過。
他只要是回律所,必定是先看一眼隔壁的門是不是開著,她是不是在裡面。
可是,每一次都是鎖著的。
他指尖懸在她臉頰上方,遲遲沒有落下。
她睫毛輕顫,呼吸均勻,睡得很沉。
周緒延收回手,指節抵在唇邊,無聲地啃咬了一下。
見不到她,見不到她,見不到她。
有什麼東西似乎在胸腔生根發芽,然後瘋狂生長,似乎要把胸腔擠爆,掙扎著要洶湧而出,好把他整個人都撕裂。
這幾天他像著了魔,明明案子堆積如山,可某種更原始的本能卻不斷蠶食他的專注力。
肆意生長,妄圖尋找什麼突破口。
此刻她近在咫尺,茉莉香縈繞在鼻尖,像是變成了有形的物體,逼得他節節退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感覺自己好渴,口中乾澀,迫切的想要尋求甘霖,一種極度的渴念在心間臌脹。
想捏住她後頸按進懷裡,想用領帶纏住她手腕抵在門上,想聽她帶著哭腔喊周律師。
這些念頭,讓他感到異常的不適。
異常的,荷爾蒙的衝動。
他沒想到,年近三十的自己,竟還會被這種本能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