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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事。」徐父閃避著視線,將戶口本塞進了衣服內襯口袋裡。

吳秀蓮一下就急了,張牙舞爪的撲過來去搶,「老徐你不對勁,你有事瞞著我!」

徐父猝不及防,躲避之間臉上脖子上被吳秀蓮撓了幾個印子,他看到著急之間被自己掀翻在地的吳秀蓮,愣在了房間門口,吳秀蓮躺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他。

電光火石之間,徐父不再管她,慌慌張張的出了家門,吳秀蓮的叫罵聲在身後不絕於耳,直到出了樓道,還能聽到她開了窗戶朝他大罵的聲音。

小區里早已對這些聲音見怪不怪,無人關心。

徐父直到上了公交車,心裡還墜墜的發慌。

他怕姜霧眠過來市場這邊被鄰里看到,便讓她在同心路市場旁邊的BRT車站內等著他。

公交車停在BRT站點內,徐父還沒下車,就看到車站內姜霧眠安靜地坐在鐵皮長椅上。

陽光落在她身上,照見她逐漸恢復的膚色透著健康的血氣,穿著簡單的白色棉麻連衣裙,雙手規矩地放在膝頭,像安安靜靜等著父親來接她放學的孩子。

車站裡人來人往,她卻仿佛自成一個世界,連呼吸都輕得幾乎看不見胸膛的起伏。

徐父突然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女孩時的模樣,也是這般安靜乖巧,躲在吳秀蓮身後,小手緊緊攥著衣角,那時的她眼裡還噙著淚,卻硬是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霧眠……」徐父下車時輕聲喚道,聲音裡帶著幾分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小心翼翼,仿佛怕驚擾了這份寧靜。

姜霧眠聽到聲音,仰起頭來,看到來人後站起身來打招呼:「徐叔叔。」

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稱呼,徐父心裡漫起一片酸楚,布滿繭子的手顫巍巍的從內襯口袋裡拿出戶口本遞給她,「孩子,給你。」

姜霧眠接過來,朝他道謝:「謝謝徐叔叔。」

離得近了,姜霧眠才看到他臉上和脖子上細細的劃痕,陽光下那些滲著血絲的抓痕顯得格外刺目。

她的心臟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捏著掐揉,泛起腫脹的酸楚,她眨著眼睛,幾個撲閃後睫毛上染上了水珠,「對不起,我又讓您為難了。」

徐父這才意識到臉上火辣辣的痛,他侷促地抹了把臉,粗糙的掌心蹭過傷口時忍不住「嘶」了一聲,徐父連忙擺手,「沒事沒事,可能是搬蔬菜的時候被扎帶劃到了吧……」

徐父看見她抿緊的嘴唇和微微發紅的眼眶,突然覺得那些火辣辣的傷口都不疼了,「真沒事,你要是再晚一會看到我,說不定都結痂了。」

姜霧眠聽著徐父訕訕的笨拙解釋,眼睛再兜不住淚珠,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她捏著戶口本的手指泛白,原本她沒打算跟這個家裡的任何人說的事,這個瞬間她卻脫口而出,「徐叔叔,我要結婚了,明天去領證。」

第16章

徐父的手突然僵在半空,臉上的皺紋仿佛在這一刻全部凝固,他的嘴唇顫抖了幾下,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光芒。

「結……結婚?」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乾澀得像是許久未用的老井軲轆,布滿老繭的手指無意識地搓著衣角,把那塊布料揉得皺皺巴巴。

陽光照在姜霧眠手中的戶口本上,燙金的「戶口簿」三個字刺得徐父眼睛發疼。

「是…是誰呀?」徐父的喉結上下滾動,聲音哽在喉嚨里,

他想問是不是那個紡織廠的趙老闆,或者是吳秀蓮新找來的什麼男人,又怕聽到肯定的答案,一顆心臟吊在半空不上不下令人難受。

這些年他看著吳秀蓮一次次給姜霧眠安排相親,那些男人不是年紀大得能當爹,就是品行不端的街溜子。

姜霧眠輕輕搖頭,發梢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是我們同個小區的周律師。」

說到這個名字時,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放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美好的夢境。

「周、周律師?

「徐父瞪大眼睛,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

他記得那個年輕人,有次在小區里遇見,對方還幫他撿過掉落的蔬菜,那樣體面的年輕人,要和霧眠結婚了?

這個瞬間,他又十分想問問,會不會是因為吳秀蓮的原因,匆匆之間的倉促決定……

像是看穿他的疑慮,姜霧眠輕聲解釋:「我們認識很久了。」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戶口本的邊緣,「他、他對我很好。」

徐父的視線落在姜霧眠微微泛紅的耳尖上,突然明白了什麼,他顫抖著伸出手,想摸摸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女孩的頭髮,又在半途停住,最後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好啊。」他的聲音哽咽,渾濁的眼裡泛起水光,「周律師是個好孩子,是個好孩子……」

進站的公交停了又走,陽光在車輛往來之間,在兩人身上投下斷斷續續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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