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倩貴人倒吸一口冷氣,「怎麼會這樣?之前不還是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昨夜我突然腹痛,就傳了太醫,太醫這麼說的。」她面不改色地撒謊。
說到底,這場流言都是拜溫聿所賜。
原來他說的幫她躲避皇上寵幸的方法就是編造一個她無法懷孕的謊言。
還沒事先和她商量,害得她只好隨便編了一個原因。
不過,這也是一個表忠心的好機會,現下她真的徹底失去了皇帝的寵愛,只能依靠他。
想必溫聿再也不會懷疑她的用心了。
倩貴人見她沒再說話,以為她傷心過度,不由得惋惜:「你也別傷心,就算生不了皇嗣,你還有我呢,我把你當妹妹一樣看待,以後有我護著你,絕不會讓你吃半分苦頭的。」
季西杳一愣,望向她,倩貴人表情真摯,是打心底里這麼想的。
季西杳心裡多了幾分觸動,她得皇上青睞時,不少人前來巴結她,連著平時發放月銀的太監都不再剋扣她的東西。現在她落魄了,那些人也就原形畢露了。
唯有倩貴人,一如既往地對她。
季西杳覆上她的手,輕聲說:「多謝姐姐。」
如今她在宮裡的處境越發艱難,無異於打入冷宮。
而這一切的罪歸禍首卻一次也沒來看過她。
小蝶看著米缸里的幾粒米,嘆了口氣,對季西杳說:「小主,我們快沒吃的了。」
季西杳放下書,沒太在意,說:「去把我的首飾當了,換點東西吧。」
小蝶欲言又止,只好點點頭,「是。」
季西杳知道,再這樣下去,還沒等拿到名單,她就先餓死在這了。
她必須要主動了。
「今晚不用留我的飯菜了,我出去一趟。」季西杳戴上斗笠,出了門。
自從她從後門進過一次後,那裡的侍衛就認識她了,見她來了,什麼也沒說,直接把門給打開了。
季西杳知道,這一定是溫聿的授意,他早就知道她會來找他。
可惜她找了半天,也沒見到溫聿的身影。
恰好旁邊有個老者經過,季西杳上前攔住他,還沒等她開口,那人便說道:「姑娘是來找大人的吧,他在最西邊的臥房裡。」
「多謝。」
待他走後,季西杳便朝西邊走去。
從外面看,裡面未曾點燈,不像有人的樣子。
她站在門口,遲疑地敲了敲門:「大人,你在裡面嗎?」
無人應答。
難道那老人是在騙她?
她來回踱步,在思考要不要直接闖進去,畢竟這可能是她離名單最近的一次。
倏地,裡面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裡面有人。
幸好她沒硬闖進去,原來是在試探她。
季西杳裝模作樣地敲了敲門,焦急地說:「大人你在裡面嗎,怎麼聽你好像不太舒服啊,需不需要我幫忙?」
「大人?大人你怎麼不說話,我進去啦?」
季西杳猛地一推門,差點跌坐在地上。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榻上的溫聿,他上半身沒穿衣服,露出精瘦有力的身體,皮膚白到病態,偏偏胸前有一道十幾厘米的傷口,雖然已經用紗布纏起來了,卻還是再往外不停滲血。
溫聿臉色懨懨,看上去虛弱極了。
「大人,你怎麼了?」季西杳快步走到他身前,半蹲在地上查看他的傷勢。
溫聿垂眸盯著她,似要把她看穿。
只可惜她裝的太像,讓他誤以為她真的怕他死掉了。
溫聿從旁邊扯過裡衣穿上,嘴唇毫無血色:「你怎麼會在這?」
季西杳訕訕收回手,她還沒摸上呢,「自然是想念大人了啊,大人一直不召見我,我就只能來自薦枕席了。畢竟我現在只有大人了,就只能多討討您的歡歡心。」她勾唇笑道。
「假。」溫聿冷冷吐出一個字。
「我心裡只有您,大人這麼說,真是好傷人家的心。」季西杳誇張地吸了吸鼻子,做出一副受傷的樣子。
「是麼?」溫聿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往這邊扯了扯,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我可沒有看到貴人的誠意。」
即使他現在受著傷,可力氣依舊大到驚人,攥的她生疼。
幸好她剛才沒有直接上手把他打暈,否則不知道遭殃的是誰呢。
「大人想讓我怎麼做?」季西杳視線慢慢下移,看向他的唇。
再一抬頭,正正落進他漆黑的眼眸里。
他的眼睛像場漩渦,致使她毫無預兆地陷進去,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