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林又不是你家開的,管的還挺寬。季西杳在心裡誹腹道。
臉上卻裝出一幅諂媚的表情,「當然是思念大人,只能來這裡睹物思人了。」
溫聿挑了挑眉,掐住季西杳的下巴,微微上抬,語氣冰冷:「這種話才人還是少說為好,不然溫某可能會當真。」
季西杳微微勾唇,伸手撫上他的手腕,「我說的就是真話呀,大人儘管當真。」
溫聿輕笑一聲,鬆開了手,「聽說才人近日接了份美差?」
一聽溫聿提起這事,季西杳的臉立刻耷拉下來了,「連你也知道了?」
「我曾是三公主的教書先生,教過她幾年書。此次她的生辰宴,也請了我前去。」
教書先生?
「那這麼說,你對三公主的事很是熟悉?」季西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又湊近了些。
「算是吧,」溫聿說,「你想知道?」
季西杳使勁點點頭,「大人,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可我告訴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季西杳想了想,撩了撩頭髮,「我整個人都是大人的,這難道還不夠麼?」
溫聿蹙了蹙眉,直接忽略她的話,說:「三公主十分淘氣,總喜歡些男孩子的東西。」
「比如?」
「比如蹴鞠。」
「我明白了!」她走之前還不忘和溫聿告別,「多謝大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溫聿看著她瘦削的背影,青色髮帶隨風飄搖,很是歡快。
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剛才她湊上來時,髮絲掃到了他的掌心,很輕,很癢。
回去以後,季西杳連夜想了好幾個方案,最後卻都被自己一一否決了,只留下唯一一個她認為最完美的。
生辰宴當天,場面異常隆重。
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到場了。
季西杳忙的昏天黑地的,誰也沒顧得上說話。
她很重視這次操辦,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過了會兒,施嬪也來了。
她看了看這裡的陳設,鮮花美酒,桌上擺了些吃食。
施嬪拿帕子捂了捂鼻子,語氣里滿是不屑,「這也沒什麼特別的啊,我還以為這次能與眾不同些呢。」
「有本事你來操辦啊,站著說話不腰疼。」倩貴人聽見她這麼尖酸刻薄,差點要上去和她理論一番。
幸好被季西杳拉下了。
「不用理她。」
倩貴人慾言又止,又咽不下這口氣,只能對她翻了個白眼。
季西杳又去看了看給公主準備的驚喜,她掀開紅布,沒什麼問題。
一轉身,卻發現溫聿何時出現在了她身後。
周圍人多眼雜,季西杳恭恭敬敬地對他行了個禮,「溫大人。」
溫聿有些失笑,沒人的時候對他如此放肆,現在卻裝出一副鵪鶉的樣子。
他也陪她演戲,「這都是才人布置的?」
季西杳點了點頭。
「不錯。」
?她被誇了?
季西杳抬起來,驚詫地望著他,有點不相信這話是從溫聿嘴裡說出來的。
旁邊的施嬪臉都要被氣綠了,她剛還在幸災樂禍,想著被首輔大人點評,不被罵上一頓就算好的了,誰知他竟然還誇她了。
那她剛才那番話,豈不是打她臉了麼!
終於,三公主被皇后娘娘牽了出來。
小公主好似才睡醒,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哈欠,一臉地不耐煩。
倩貴人悄悄對季西杳說:「這人和人就是不一樣,三公主多大面兒啊,讓我們一群人等著。」
季西杳沒開口,她現在無比緊張,生怕小公主一個不開心,她就人頭落地了。
皇后娘娘牽著公主來到主位坐下。
眾妃嬪見狀也一一落座。
皇上笑著問三公主:「晴雪可是又貪睡了?」
「都怪皇阿瑪,晴雪還在睡夢中就被叫醒了。」
「好好,都是阿瑪的錯,你看看,這生辰宴可還喜歡?」
季西杳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她的雙手放在桌下,早已絞成一團。
三公主摸了摸桌上的杜鵑花做成的小兔子,剛想說太幼稚了,轉眼就看到旁邊溫聿投來的一記眼風。
立刻噤聲了。
「喜……喜歡。」她改口道。
要說這三公主作天作地,囂張跋扈,可她獨獨懼怕溫聿,每每見到他,就縮成一團,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聽到這話,季西杳舒了口氣。
可緊接著三公主就站起來看,目光停留在正中間那三個被紅布掩蓋的東西上,疑惑地問:「那是什麼?」
季西杳緩緩站起來,垂著頭說:「稟告公主,這是給您準備的生辰賀禮。」
「哦?快讓我瞧瞧。」
「是。」
季西杳衝下面人使了個眼色,奴才們立馬抬上來三個木頭做的小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