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動,柏庭立刻打開來看,不是裘易寒的消息,是袁姐發了他要去的地址。
他捏緊了手機,手指微動,「前輩,回家了嗎?」
光標移動,打出的字又被他刪除,重新輸入,「前輩,還好嗎?什麼時候聯繫?」
又覺得不妥,「前輩……」
最後連前輩兩個字都被他刪掉,合上手機,他嘆了一聲,右手捂臉,一種無助感。
球球,我該拿你怎麼辦?
另一邊的裘易寒看著柏庭的對話框,上方幾次「正在輸入中……」
等了半天,也沒有一條消息。
同樣嘆了一聲。
拋下手機,背後靠著沙發,他抬起左手,仰頭看向無名指的戒指,有些發愣。
突然,裘易寒咬牙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般,右手摸上戒指,用力一拽。
指根抽痛,像是如同刀割斧砍一般。
他捂著吃痛的左手,狠狠捏緊,攢在心口,無助地嚶嚀一聲。
柏先生,我要怎麼辦?
——
「抱歉,這麼晚才來拜訪。」裘易寒將禮物交給盛夫人,她身邊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一雙眼睛像黑葡萄似的,一臉好奇地打量著他。
「囡囡很喜歡你的,你能來她就高興。」盛夫人氣質溫婉貴氣,推了推女兒的背,「你喜歡的球球叔叔來看你了,怎麼還害羞了?」
裘易寒蹲下身,張開手臂,微笑著看著小姑娘,「囡囡。」
「球球叔叔!」小姑娘一把撲進裘易寒的懷裡,抱著人的脖子,有些委屈的小聲道,「你怎麼……那麼久都不來看我啊?」
「是叔叔的錯,抱歉。」裘易寒揉了揉人的頭髮。
小姑娘囁嚅道,「以後可不許這樣了,不然我就不原諒你了。」
「好。」
裘易寒也算是見證小姑娘出生的人,當然柏庭也是。因著囡囡,他和盛錦鶴的關係大大緩和,他愛屋及烏,不和人計較,盛錦鶴則是沒有那個工夫了,一顆心都撲在自己閨女身上。混不吝的花花公子,也有做父親的一天,身上的擔子無形之間加重,人也越發的沉穩。
「哼,總算知道來了?」盛錦鶴從書房出來,看見和閨女玩鬧的裘易寒,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裘易寒自知理虧,他選擇閉嘴。
大概有四五年的樣子沒再來過,小孩子忘性大,他以為小姑娘會忘了他,但她竟然記得。
裘易寒心裡暖洋洋的,然而更多的是愧疚。
他自顧自的要和柏庭有關的一切都切斷關聯,柏庭希望他是自由的,裘易寒也覺得自己是自由的。
如果沒有遇見柏庭,他就只是一個在酒吧唱歌的駐唱歌手,可能會因為缺錢放棄這條路,之後還會做什麼不得而知,他本不應該和柏庭有交集的。
遇上柏庭之後,他的所有,都帶上了對方的影子。
可他應該是自由的。
本應該是。
「那小子怎麼樣?」盛錦鶴突兀地問道。
裘易寒一時反應不過來,「誰?」
「別和我裝?還能有誰?」盛錦鶴眉頭一凜,「你都住人家裡去了,你不知道我說的是誰?」
裘易寒一滯,抿唇點頭,「很不錯,性格很好,很溫柔。」
「除此之外呢?」盛錦鶴眯眼,「不是那種為了向上爬不擇手段的類型?甚至不惜勾搭有夫之夫?」
「你想說什麼?」裘易寒蹙眉,眸子一沉。
「我不在乎你怎麼玩?」盛錦鶴沉著臉,語氣一變,「你是結婚也好,婚外情也罷,華庭的小男孩你看上誰,我都不在乎,我沒有意見。」
他話鋒一轉,厲聲道,「但是柏庭舟不行!」
「為什麼?」裘易寒忍不住反問。
「你問我為什麼?」盛錦鶴挑眉,「我倒想問問你為什麼?」
「你今天能和我坐在這裡,都是因為誰?」盛錦鶴絲毫不留情面,「如果不是柏庭,你連見我的資格都沒有。」
裘易寒抿唇,沒有說話。
「你和他搞在一起,你對得起柏庭嗎?」盛錦鶴猛地拽住人的衣領,「為什麼偏偏是他?誰都不可以是柏庭的替身!你這是侮辱!是褻瀆!我不允許!」
裘易寒戴著黑手套的左手捏住人的手腕,眸子裡情緒難辨,他語氣澀然,「那你呢?你不也一樣嗎?」
「哪怕他是個廢物,我養著他。」盛錦鶴眯起眸子,壓抑著怒氣,「但我不會和他搞在一起,我甚至可以不見他!但你呢?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