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吧。」
蔣珈禾起身,「我還有事,就先掛啦。你和爸爸玩得開心。」
說完,不給對方回話的機會。「嘟——」的一聲,便切掉了通話。
原來自己不在家時,爸媽的生活多姿多彩。
果然,從前的那些所謂的不美好,全是自己臆想、腦補過頭的產物。
爸媽實則相愛無比,生活比起她這個年輕人,豐富多了。
人到中年,大多數夫妻早已被生活磨平了稜角。愛情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相處中,逐漸化為親情。
日子相安無事的過著,生活卻也越漸平淡如水。
而她的父母,人到中年,還存在著夫妻生活。就那天晚上那個架勢,大概還是比較頻繁的那種。
自己在此之前,一無所知。
並且疑神疑鬼。懷疑爸媽情感,疑心他們一方是否出軌亦或早已協議離婚。
現在想想,蔣珈禾覺得大概他們當時估計也挺不能理解自己那些無厘頭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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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情緒感官豐富。光是回憶,那天的場景像是在腦海中又復現了一遍似的。
雖然仍有尷尬,但比起最初的頭皮炸裂,漸漸的也不是那麼的難以接受了。
蔣珈禾長舒了口氣,勸解自己要用平常心看待問題,並且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該如何做。
回來距今,差不多過去了二十多天了。再這樣一直逃避下去,也不是一回事。
一開始或許還能找找理由。當時間久了,不管是爸媽那邊,還是爺爺奶奶這邊,遲早都會引發懷疑。
畢竟這麼多天沒有回去,也沒怎麼和他們聯繫。
正常人心裡,都會產生懷疑的吧?
看來還是要兩邊來回跑,這樣看起來才會正常一點。等到時候上了學,住校就好了。
寒暑假再回來,就不會有這麼多需要擔憂考慮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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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幾天後,蔣珈禾打算收拾行李打道回府了。
不過怕出現那夜尷尬的場景,回家的前一天,她已經給爸媽打過招呼了。
回家後,一切又同往常般運轉起來。
這幾天,蔣珈禾偶爾會上線同宗少欽老樣子打打遊戲。
不過從前兩人組隊,都會開語音,這幾次她都沒再開語音了。
兩人段位不匹配,因此打的都是匹配。
蔣珈禾如果選擇了法師,宗少欽就拿打野。如果她拿了輔助,他就去拿射手。
總歸,和從前打遊戲時一樣的操作。
蔣珈禾沒開麥,宗少欽還是一如既往,只是話頭比從前少了許多。
會提醒她吃血包,會提醒她有人埋伏在草叢裡,也會在危急關頭來救她性命。
靜靜打完一局遊戲後。蔣珈禾如果不想再打了,就會取消準備,直接退出遊戲。如果還想繼續,就會等待宗少欽點擊開始。
如此幾次後,兩人配合也算默契。
至於裴青寂,自從兩人結束師生補習關係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
某次飯桌上,在媽媽和楊阿姨的談話中,她無意間了解到,裴青寂已經順利畢業,並且進入航天局工作。
不過具體從事的職務,則涉及到保密性。她們也都不知曉。
日子這樣得過且過著。兩天後,蔣珈禾的錄取通知書寄送過來了。
當天晚上蔣延慶開車載著他們回的老宅吃飯,將這個消息當面告訴了倆位老人。
大家都挺高興,在蔣珈禾吃完飯離席的時候,他們簡單地商討了一下升學宴的事。
蔣珈禾興致缺缺,自從了解到了那麼一點關於裴青寂的消息後,感覺自己開始鬱鬱寡歡的。這種情況,很不對勁。
她早早躺下了。
昨夜下雨,雕花窗外霧蒙蒙一片。
月亮今夜未上樹梢,空調的涼風混雜著潮濕的晚風,整個人似乎都潤澤在這自然中。
蔣珈禾偏頭髮呆,直至視線慢慢聚焦於書桌。
立式書架中,有一本牛皮手札本。
屬於媽媽的。
這是她當時在箱子裡清出來的,當時是因為好奇,所以才取了出來。
但又覺得這裡面畢竟屬於媽媽年少時的記憶,她不該不過問對方意願,就私自打開看的。
可這一刻,就好像裡面有什麼秘密一樣。
她也想知道,媽媽在和自己一般大的時候,也會有這樣的煩惱嗎?
還是說,裡面記載著的是怎樣的童年軼事呢?
蔣珈禾想到這兒,最終還是坐直了身體。
掀開搭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穿上拖鞋,起身來到
書桌前。
她從架子中取出本子。
這是一本牛皮封的手札本。
蔣珈禾動作放輕,打開卡扣,翻開了第一頁。
時光的老去,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淡淡、潮濕的灰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