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白掌像是被吸乾的一具乾屍,沒有斷掉最後一口氣,被後來的芍藥扔進柴房,等待處置。
庚瑤聽見雲白掌還有一口氣,有些詫異地挑眉,道:「他還活著呢?」全身力量都被玄月抽走了,還能一直吊著最後一口氣撐著,到底是執念深重。
芍藥洗乾淨手甩了甩水珠,又在身上隨便擦拭一番,轉身正對著庚瑤道:「嗯呢,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咽氣。」
她不讓咽,自然就不會咽。
無人瞧見,芍藥垂眸時眼底一閃而過的黑色。
庚瑤聞言思索了一番,側頭看向梅棠,問道:「你認為該如何處置?」
梅棠臉上表情冷冷的,垂眸淡淡地道:「殺了吧。」
他對雲白掌,原本有恨。但現在愛恨都無,送他去地下向父母懺悔,才是他認為應該做的事情。
庚瑤點頭道:「你親自動手還是我來?」
她好像還沒清晰地意識到,她已經跟這個世界融為一體,她再也沒有對血腥事情的恐懼和抗拒,她甚至連殺人都覺得稀鬆平常了。
梅棠剛要回答,忽地柴房傳來一陣響聲。
芍藥神色一凝,解釋道:「有人闖入我布下的陣法之中了,看來是有人要救雲白掌。」
庚瑤腦子一轉,猜測來人是雲楓和等人……能不能談個條件?
她扯了扯梅棠手腕,身體原地消失,閃現至柴房門外。芍藥緊隨其後,在夢妖也要一起時攔住他,讓他盯著包子。
柴房外。
庚瑤立於屋外空地,盯著被打開的柴房門,看見裡面一副如臨大敵的雲楓和,挑眉問道:「雲公子,只有你一個人嗎?倒是勇敢呢。」
雲楓和眼眸微閃,警惕地盯著庚瑤,良久才開口說道:「你故意引我來此?」
庚瑤鼓掌,欣賞地點頭,道:「不錯。驚雷城雲家是我的突破口,所以我想等你來了,好好談談呢。」
雲楓和嘲諷地勾起嘴角,眼神掃過身後垂死狀態的雲白掌,道:「你殺了我們雲家最重要的先輩,你以為還能和解嗎?」
「怎麼不能?」庚瑤反問,漫不經心地道:「況且我沒殺他,他這副模樣不過是拿
了不該拿的東西,還了之後的反噬代價而已。」
雲楓和蹙眉,臉上閃過一個問號。
庚瑤眼神示意梅棠放開手,對身後的梅棠和芍藥道:「你們先回去吧,這裡我來處理就好。」
芍藥乖巧點頭,道:「好,瑤瑤姐姐,有事就喊我啊。」
庚瑤笑著點頭,然後看向不打算動彈的梅棠,眼神詢問:不走嗎?
梅棠移開視線,表示不想走。
庚瑤見此,無奈嘆息,提出一個交易:「回去,晚上讓你上床。」
梅棠眼睛一亮,思索再三,又看了看雲楓和的方向,確定庚瑤能應付,才不情不願地鬆開手,道:「我不走,在哪等你。」
說著,他指了指二十米外的位置,這是他最後的堅持。
庚瑤點點頭,同意了。
梅棠走到指定位置,抱著胳膊靠在一棵梨樹下,目不轉睛地盯著庚瑤所在位置,順帶投給雲楓和一個冰冷威脅的眼神。
庚瑤緩緩走向柴房門口,道:「雲公子,我想請你看一樣東西。」
雲楓和掌心出現一把泛著冷光的長劍,拒絕道:「庚瑤姑娘,請你不要再靠近了。」
庚瑤不在意地笑笑,揮一揮衣袖,很輕鬆地弄斷了雲楓和的長劍,甚至沒給少年反應的時間,人已至身前。
她抬手施法,封住雲楓和的動作,道:「你不必如此防備我,我若真有心思,你擋也擋不住。我請你看的東西,你最好認真看看,說不定這是你們雲家能活下來的唯一機會。」
話音一落,庚瑤調動體內海棠花之力,將雲楓和的意識放入抽取到的雲白掌記憶之中,讓他真正看一看,一直敬仰的先輩究竟是何面孔。
灰色的記憶里,雲楓和看見雲白掌短暫的前半生:
他並非天賦之人,修煉對他來說極為不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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