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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鏡花不知該如何撫慰他,畢竟,這些都是過去之事,她無法也不會直接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她能為他做到的事情只存在於當下。

她只能低著頭,慢慢地抱住他,以自己滾燙的身軀去溫暖他。

意識到她在用自己的一切接納他、安慰他,儘管奚逢秋對這段過往並無任何特殊的感情,卻十分高興池鏡花可以主動靠近自己。

奚逢秋指尖從她的腰間緩慢向上遊走,最終一手扶著她的後背,一手輕輕按住她的後腦,把人擁入懷中。

直到雙方的臉頰貼在彼此的頸側,感受到少女血管的震顫和心跳的律動,奚逢秋滿足地笑了笑。

「其實,我的眼睛能否看見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因為不久後我遇到了小白,它很聰明,也會把它的眼睛借給我。」

關於這點,池鏡花深有體會。

就好像初次見面那般,他就向自己和黑妖展示他與白鶴視野共享的技能。

利用白鶴在空中看見的一切,他可以迅速定位對方的位置,繼而追殺,甚至還可逼對方逃到自己為他預設好的死亡之地。

回想起過去發生的某件事,奚逢秋輕輕地笑了一聲。

「而我,也是那時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不怕水。」

池鏡花極其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什麼意思?」

少年眼睫一顫,金色的暖陽落在他的睫上,他耐心地給出解釋。

「因為看不見,有一天,我不小心掉進河裡,可是卻沒有被淹死,而是被衝到岸邊,在那裡,我才遇到的小白。」

令池鏡花詫異沒想到的是,他還有失足掉進河裡的過往。

要是換成普通人,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她該慶幸他是生在水裡的蓮花妖。

可一想到就是這樣的身世才讓他的前二十年過得這樣苦,池鏡花難免心中酸澀,眼睛眨呀眨,想把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憋回去。

他這樣抱著她,與她親密接觸,自然知道她的情緒波動。

日光從高處傾瀉而下,門外斑駁的枝影落在二人衣間,奚逢秋以冰涼的指尖不停撫摸她柔軟的髮絲,聲音溫柔至極。

「是在可憐我嗎?」

池鏡花仰起頭,微微睜大黑眸,大聲糾正他的錯誤。

「是心疼!才不是可憐!」

對於池鏡花來說,「可憐」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而「心疼」則將二人放在平等的位置上,想要讓他感受到人世間的溫暖。

午後清風漸起,少年墨發微揚,如畫的眉眼間透著幾分顯而易見的疑惑。

「不會覺得我噁心嗎?」

池鏡花微微睜大眼睛,被風吹散的髮絲輕而易舉糾纏住他的,一同落在自己的肩上。

「怎麼可能!」

她不由想到王府大多數人對待他的態度,想來這些事情讓令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偏差。

「你一點也不噁心,噁心的是別人,你很好,好到我願意一直陪在你身邊,永遠在一起。」

且不論她對他的情感究竟是否出於喜歡,但至少,她真心實意地想要陪在他身邊,那她對他便夾雜著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搖曳的樹影移至奚逢秋的頸側,他輕柔撫摸她的臉頰,彎著眼睛笑了笑。

「為何你總是這樣好說話?」

什麼呀!

那不是因為他是特殊的嗎?

要是換成別人,她才不會這樣呢。

可她也是真的想要得到他的愛。

池鏡花心情極佳,不想在這種細枝末節的問題上與他爭辯,想到他方才提及的白鶴,又記起另外件事。

她抓住撫著自己臉頰的五指,滿是好奇地打量著,忍不住隨意揉捏了下。

「哦,對了,你的武器好奇怪啊?那究竟是什麼?」

指尖雖然被她翻來覆去地揉捏,可不僅一點也不疼,反而想要讓她予自己傷口,觸碰他的血肉,掌控他的一切。

不過最好還是循循善誘地慢慢來。

奚逢秋輕笑著緩慢攤開五指,露出掌心的蒼白肌膚,在陽光照耀的下,枝影擺動,映出淺淺掌紋。

「不妨猜猜,如何?」

當聽見他微微上揚的語調,池鏡花就知道他肯定又發覺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十之八九跟她有關。

——他又在逗他。

在逗她這件事上,他似乎總能找到樂趣所在。

池鏡花雖然很想讓他高興點,有時候卻不想讓他順利地被滿足。

所以,如果他最大的樂趣是想讓她猜錯的話,那她就努力猜對。

「猜就猜!」

見她信心滿滿,奚逢秋不由自主地跟著笑,肩胛微微抖動,下一刻,一截細長近乎透明的白絲從她指尖生出,仿佛在引誘少女自己來拿。

池鏡花毫不含糊。

她抓住一縷握在手心,從沒這樣近距離觀察過,她先是仔細研究一番,幾息過後,見看不出別的,又放置鼻前認真嗅了嗅。

有點香,跟他身上的香氣很香,卻又夾雜著些許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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