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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莊的百姓們避世而居,心性淳樸。此時救人為大,便顧不得什麼隱患,眾人協力將他們帶回莊子裡,輪番照顧、治療了半個多月後,二人才悠悠醒轉。

這一醒,兩人都是大腦空白、神情茫然,將自己的來歷身份甚至姓名都忘得一乾二淨。

那姑娘像是與人狠斗過一場,滿身都是貫穿的刀劍傷,看著就疼。她身體素質極好,醒得也早,醒來時竟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只是沉默著翻了翻自己的貼身物件,取出一張繁複精美的令牌來,見上頭鐫刻一個小小的「枝」字,又見窗外日照金山,乾脆給自己取名金枝。

那少年的體質卻虛弱,又昏沉了將近七八日才醒來。

醒來時金枝姑娘正背對著他坐在窗前寫對聯。窗外的雪靜靜地落,他怔怔地看了半晌,驀地劇烈咳嗽起來。

少年的腦海中更是空白一片,臉色也痛苦得很。更慘的是,他連貼身物件都沒有,窮得只剩一件衣袍了,無從推測自己的身份來歷。

金枝姑娘笑得很嘲諷,說:「看來你才是沒有來歷的人呢。得了,你從雪地里來,今後就叫雪生吧。」

聽到這裡,葉清圓和謝盡蕪就明白了。

這少年和姑娘,就是顧雪庭和顧九枝。

阿楠抿了一口茶,笑吟吟道:「那時候是大雪,大雪封山之後,就別想再出去了。金枝和雪生無處可去,我們就商量著乾脆在村子裡給他們修整出一處院子,叫他們放心住下好了。」

許雁含補充道:「就是晴雪院。」

白璟震驚道:「你們也太好了吧?!連院子都幫他們修好!」

他小聲道:「其實我也想……」

阿楠笑道:「可以,先付帳。」

「付帳?」白璟道,「原來還要錢的啊。」

「這是自然了,公子在想什麼呢?」阿楠笑著搖頭,繼續講道,「金枝姑娘出手十分闊綽,還親手畫好了圖,要我們原原本本地按照圖紙修宅院。她既有錢財又很聰明,所以我們那時都說,金枝姑娘一定是出身富貴人家的才女。」

晴雪院耗費了將近一個月就修建好了。那時臨近年關,雪生和金枝同是天涯淪落人,又朝夕相處,不免生出惺惺相惜的意思。

雪生相貌清秀、身體孱弱,是個寡言沉默的病弱少年。金枝卻活潑開朗,同時頗有個性堅守,做事風格也是說一不二,兩人放到一塊恰好互補。

短短的一個月過去,金枝與雪生,竟相處得很是融洽。

阿楠溫聲笑道:「那時候雪下個不停,夜裡無趣,他們兩個就喜歡來酒館玩兒。金枝姑娘喜歡打葉子牌,玩得起興時就要喝熱酒,不知不覺就開始醉。雪生身體不好,總是咳嗽、愁悶,眉頭從未舒展開過。他不會打牌,就在旁邊替她把酒熱好,盯著她,不許她喝醉。」

這時,旁邊有人微笑著道:「雪生有一支玉笛,而金枝姑娘卻會唱歌,他們興致來了,便要將桌椅都拉開,鬧著要給我們演奏。」

「他們兩位,既像姐弟,又像戀人。那時候,我們都以為他兩個會永遠這樣。」

可是,被大雪封閉的許家莊就像是一場夢幻泡影。再美麗的夢,也會有醒來的時候。

上元佳節,月朗星稀。各色彩燈懸垂在廊檐下,光華流轉。

冬天的山上很冷,夜很長。幽邃無際的夜幕當頭壓下來的時候,人就會感到一種漫無邊際的孤寂感。所以許家莊的百姓們晚上就會聚集在酒館,將皮貨和草藥換來的新酒拆封,一杯接一杯地飲,藉此驅逐寒意。

金枝醉意迷濛地推開酒館的門,笑聲如銀鈴盪開在寂靜的雪夜。雪生跟在她的身後,眼神清醒,臉色皙白,眉宇間久違地露出一抹笑意。

金枝的手裡還拿著一隻酒壺,回身笑道:「這下好了,打了一場葉子牌,連家底都輸光了。」

她懶聲道:「今後我怕是連飯都吃不起了,雪生,這個家以後就要靠你了喲。你快想想自己會做什麼,寫字、作畫,還是算命?人活在世上,總要有一樣謀生的手段的。你不要叫我餓死呀。」

雪生垂下眼睫靜靜地看著她,殷紅的唇襯著雪白的面容,悍然如妖。

金枝不理會他的沉默,走在前頭自顧自地念叨些什麼。片刻後,卻發現身旁寂靜,無人應答她的話。

雪生並沒有跟上來。

金枝茫然地回過身,鬆軟平滑的雪地上只有她自己的一排腳印。她沿著腳印放遠目光,就見雪生站在酒館門前,抬眼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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