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當時娘還有一口氣呢?
皇貴妃如是想著,眼中閃過了一絲陰霾,但她看著姜曦的眼神很快便平靜起來:
「玥嬪,你怎麼說?」
姜曦笑了笑,看向皇貴妃:
「妾請皇貴妃娘娘明示,趙昭儀匣中之物為何?」
既然說趙昭儀賄賂她,那就拿出證據來。
「左不過是金銀珠寶之類的。」
苗婕妤撇了撇嘴,不屑的看了一眼趙昭儀:
「趙昭儀倒是會投其所好!」
「苗婕妤這麼大的本事,怎麼不去街頭算命?」
姜曦聲音清冷,苗婕妤頓時怒從心頭起,她父如今已是五品官,在宮中可還沒有人敢如此怠慢她!
「玥嬪娘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皇貴妃娘娘,妾受辱,求您做主!」
苗婕妤直接向皇貴妃告起了狀,姜曦端著一杯茶水,並不飲下,只是閒閒的看著:
「受辱?苗婕妤,恕本宮提醒你,窺伺上位,乃不敬之罪,按宮規當施以笞刑,以儆效尤,不知皇貴妃娘娘意下如何?」
皇貴妃聞言皮笑肉不笑道:
「玥嬪這話有些嚴重了,苗婕妤說不得是偶然撞上的,怎可冒然施刑?」
「可若是再加一條藐視君上呢?」
姜曦不等皇貴妃開口,便一氣道:
「皇貴妃娘娘難道以為聖上是那等可以被後宮婦人隨意擺布之人嗎?
否則,娘娘為何會覺得趙昭儀是在賄賂妾身爭寵?若是如此,豈非暗指聖上有昏君之相?」
「玥嬪你放肆!」
三言兩語,皇貴妃便拍案而起,眼中一抹紅線閃過,姜曦穩穩坐在原位,淡定道:
「此事妾敢與娘娘在聖上面前一論,娘娘敢嗎?」
「你,你,你……本宮的肚子!本宮的肚子好疼啊!」
皇貴妃一時面色煞白,寧德妃看夠了戲,坐直了身子,下令:
「還不去把你家娘娘扶去歇著,來人,請太醫!」
長寧宮一片混亂,寧德妃看了一眼姜曦,語氣微涼:
「玥嬪也不怕得罪死了梁家,你是在宮中,可你還有家人、族人……若是皇貴妃有個差池,你焉能吃罪的起?」
寧德妃此話一出,姜曦撫了撫鬢髮,這才淡淡一笑:
「有勞德妃娘娘記掛,事關聖上,此事妾不能認。」
寧德妃深深看了一眼姜曦,總覺得姜曦捏著什麼牌,沒有放出來。
眾妃未有敢離場之人,趙昭儀數次欲言又止的看著姜曦,但姜曦卻沒有看她,反而靜靜坐在原地,閉目養神。
宣帝和太醫一前一後的來了,他一進門,眾妃紛紛行禮:
「妾等給聖上請安,聖上萬安。」
宣帝擺了擺手:
「都起來,到底發生什麼事兒?淑妃你來說!」
宣帝來時自然也聽了春鴻稟報長寧宮中發生的事兒,這會兒他讓淑妃開口偏頗之意自然明了。
淑妃起身先喘了會兒氣,這才輕聲道:
「妾一忽兒聽皇貴妃娘娘懷疑趙昭儀賄賂玥嬪爭寵,一忽兒聽苗婕妤、金婕妤、蘇才人三人佐證此事,一忽兒又聽玥嬪說此言有暗指聖上您為昏君之嫌,妾這會兒腦子還沉著,不曾明白此事。」
懷疑,佐證。
淑妃這話用的巧妙,宣帝也直接道:
「也就是說,皇貴妃將莫須有之時拿出來說了?」
苗婕妤連忙道:
「聖上,妾昨日出門之時,確實看到趙昭儀的宮女捧匣進了朱華宮!」
「你看到那匣子裡裝了什麼了?」
宣帝一聲反問,苗婕妤自不敢用方才的話回了宣帝,只支吾不言,宣帝深深看了一眼苗婕妤:
「婕妤苗氏,犯口舌、藐視君上,貶為貴人!傳令,即日起,苗氏掌嘴十下,一月為期,以儆效尤!」
苗婕妤一愣,隨後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口袋一般,直接軟倒在地,可有那句藐視君上在,她連求情都不敢,只敢叩頭謝恩。
而方才開口的金婕妤和蘇才人也一下子跪了下來,宣帝瞥了她們一眼,繼續道:
「金氏、蘇氏,助紂為虐,降位一品,罰奉一載。」
宣帝這話一出,二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不由心中苦澀,聖上的位分既大方又吝嗇。
愛者高高捧起,不愛者八年不得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