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方越才認識多久?傅岑一向是嚴謹的人,一見鍾情這種概率性的事兒,他始終持懷疑態度。
況且雖說第一次見面傅岑看方越確實挺順眼的,不然也不會給人借錢,但順眼歸順眼,傅岑敢保證,他那個時候絕對沒有一絲非分之想。
傅岑抬眼看了一眼方越,他還歪著頭在那睡覺。
傅岑想到他們在b島的時候,方越問他的那個問題,他們才認識多久啊?怎麼能成為好朋友?那個時候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呢?
——「難不成好朋友還要晉升制,當夠多少年朋友才能晉升為好朋友嗎?」
傅岑是這樣回答方越的。
傅岑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其實他一直都是知道時間並不能衡量很久東西,但在不敢面對的事兒面前,時間,就成了最好的幌子。
傅岑不再糾結了。
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第39章
方越再睜眼的時候,看到的就不止是傅岑舅舅一個人了,傅岑也莫名其妙站在了他面前,他皺著眉,張了張嘴不知道想問什麼。
傅岑看著他,心平氣和地說:「一起回去吧。」
他沒說自己為什麼在這兒,也沒問方越到底怎麼呢?他只是伸出手,問方越要不要一起回去。
方越那一瞬間覺得心跳都停滯了,然後順應內心,緩緩點頭。
方小越彆扭了半個月,還是被敵人的一襲糖衣炮彈徹底俘獲,再也不糾結他和傅岑到底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甚至忽略了由傅岑挑起的冷戰。
人可以貪心一點,占據這樣一個位置上,只要兩方都不要一個結果,那不是也算是一種天長地久嗎?
譚居岸到的時候,舅舅已經加上了方越的微信。
譚居岸冷眼看了對方越如此熱情的舅舅一眼,然後很快就把人提溜到副駕駛上。
舅舅給譚居岸使了個眼色:你懂什麼啊?我在考察傅岑這小子眼光怎麼樣?
不顧他自以為很生動的眼神在譚居岸眼裡,就變成了,「你眼睛不舒服?」
舅舅無語地白了譚居岸一眼,沒再說話。
兩孩子坐在了后座,車子向家裡駛去。
到了小區門口的時候,方越下車,他看了看傅岑,然後問:「明天上學我等你嗎?」
如果說剛才在醫院是破冰的前兆,而現在,就是方越主動在修補他們之間的關係。
傅岑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久,才緩緩點頭:「行。」
之後他們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相處模式,一起上下學,一起吃飯,一起跑步,一起上競賽班。
陳述後來退出了競賽班,沒人知道是什麼原因。
有別的班的人隱約提到了好像是因為陳述不參加國內的高考,要準備出國,所以他來上課的時間都少了。
競賽班又恢復到兩個人的狀態。
傅岑和方越偶爾會有那麼一瞬間視線相交,方越總會覺得心口一燙,然後很快就恢復正常。
方越的胃病也沒再犯過。
有天他不知道在哪個網站上看到這麼一句話,胃是情緒器官,情緒好起來之後,胃病再沒犯過。
小黑板依舊更新著他和傅岑的成績,期中考試的時候傅岑依舊一騎絕塵在最上面的位置,方越也在慢慢追趕。
轉眼秋天就過去。
本來準備開的秋季運動會,也因為和市運動會撞檔期了被迫改到下學期了。
在冬天第一場雪下下來的時候,他們迎來了期末周。期末對於傅岑和方越來說沒什麼難度,高二的期末是全市統考,為了照顧大多數人的水平,試卷出得很簡單。
期末結束的時候,方越出考場的時候,再一次見到了陳述。
從上回集訓見過之後,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陳述了。
陳述好像又高了點,挺拔的身軀,帶著一條圍巾,打著黑傘站在校門,用一種很平靜的眼神看著他。
方越隱隱覺得,陳述應該是來給他道別的。
他走到陳述面前,陳述把傘往他的面前伸了伸,然後問:「要吃麥當勞嗎?」
方越抿著嘴巴,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好傷心好傷心。
他和陳述才開始冷戰的時候,他都沒這麼傷心過,但是突然聽到陳述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開始不可避免想到了很多童年的幼稚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