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也沒有想到,他們能有成為朋友的一天。
舊倉庫中,傅岑望著他,輕輕說:「你說你很早之前就認識我了,但我才認識你不久,這樣想來,我挺虧的。」
方越一愣,倒是沒想明白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
「你認識我,永遠比我認識你多幾年。」傅岑說:「這我永遠都追不上你了。」
方越看著傅岑,傅岑聳聳肩,「其實我有時候在想,要是我們認識得早一點該多好啊?我們能很早就成為好朋友吧。」
「為什麼?」方越問。
方越在來實驗之前並不認為自己能和傅岑成為朋友,傅岑是個那麼耀眼的人,想要成為他朋友的是實在是太多了。
他從最開始就沒把傅岑朋友這個位置當成自己的目標,其實他想的是宿敵,是對手,是競爭夥伴這樣的關係。
但傅岑是個很慷概的人,竟然把「朋友」這個位置給了他。
方越大喜過望,同時,也真的有些惶惶不安。
傅岑說:「就是一種感覺。你是能跟上我的人,我們之間有某種同頻共振。」
方越那一瞬間覺得有些荒唐,其實在他的認知中,他一直都沒有跟上傅岑,傅岑在各種事兒上都甩著他一段不小的距離。但傅岑卻說他們之間有某種同頻共振......簡直可笑。
方越眼神飄了飄,然後說:「同頻共振嗎?」
「應該是吧。」傅岑說。
方越思索了片刻,說:「那希望我們永遠有這麼一點同頻共振。」
方越說完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一句怎麼樣大膽的話,幾乎瞬間就紅了臉。
傅岑卻不覺得,他咧開嘴笑了笑,然後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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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堂之中,方越滿腦子都是傅岑的那個「好」,都沒有感覺到他們已經下台了,傅岑站在他面前,看著方越穿著厚重的玩偶服在走神。
「你在想什麼?」傅岑的手在他臉前揮了揮。
方越回過神來,「啊?」
「你剛走神了。」傅岑說。
「估計是太緊張了吧。」方越隨口扯了一個藉口。
「不緊張不緊張,結束了。」傅岑用一種哄小孩的語氣和他說。
方越皺了皺眉,「好好說話!」
「知道了,哥哥~」傅岑心情不錯地開著玩笑。「不過,你唱歌聽好聽的。」
「你聽到我唱歌了?」方越問。
傅岑笑了,「當然聽到了。」
方越本來以為沒人聽得到呢。
傅岑又說:「所以呢,你好好聽我彈鋼琴沒?不會又在走神吧?」
方越有些心虛,但是還是點了點頭,「當然聽到了......」
「你要是沒聽見,那就可惜了。」傅岑用一種很惋惜的語氣說。
「怎麼可惜了?」方越有些不解。
「你知道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嗎?」傅岑問。
方越搖搖頭。
「叫,致樹先生。」
方越徹底呆住,直到最後全體人員上台謝幕的時候才被人推著又回到了舞台。
「今天的最佳節目——」
剎那間,禮堂的燈光全部聚焦在舞台之上,原本柔和轉動的彩色光此刻化作一道道璀璨奪目的光束,將舞台照得如同白晝。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雖說上台之前都在彼此鼓勵說不要有壓力,但是九班的眾人還是希望有一個好的結果。
在學習階段一向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這群人,難得有幾分不自信的時候。
但是付出過就會想有收穫,認真排練了那麼久的他們,想贏。
「來自高二九班的音樂劇,小紅帽!」
早就準備好的飄帶從不知道哪裡飄了出來,台下所有人都開始鼓掌,方越抬眼望著滿目金光,一時間恍惚。
「啊啊啊啊啊!」
「贏了!贏了!」
「我就說我們可以吧!」
「九班最強!」
方越身邊的人都瘋狂地抱在一起,而他視線卻只看著一個人。
舞台上,殘留的煙霧還未完全散去,像一層薄紗輕輕籠罩著,方越看著傅岑有些不真切,他穿著西服站在舞台中央,無數金光環繞著他,但是這個身影莫名和倉庫中被光束包裹的他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