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越回來的時候,傅岑已經不在了。
方越吃了綜合食堂的「豬食」胃有些難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暑假補課的時候沒好好吃飯,此後方越的胃確實有些越來越爛的趨勢。
他最開始沒在意,等下午上課的時候,已經疼得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
還是徐之丘下課來玩,看到他滿臉冷汗,才驚覺他有些不對勁,拖著他去了醫務室。
徐之丘一路上嘴就沒停過,話題主要圍繞著方越的胃疼和競賽的事兒。
「所以,你要去哪個競賽啊?」徐之丘叭叭了一通方越都沒注意聽,最後一句話倒是聽到了。
方越皺著眉,胃痛得厲害,恍恍惚惚說:「數學唄......」
之後徐之丘又叭叭什麼,方越沒什麼印象了,反正就是從醫務室出來的時候,校醫給他開了假條,讓他可以回去休息了。
方越來到停車的地方的時候,發現傅岑的車果然不在了。
學霸就可以不上課嗎?才開學多久啊就請假?傅岑你是不是飄了啊?方越腦子混亂著想。
然後蹬著車就往回走。
生病的人真的一碰就要碎了,方越也是這樣認為的,他覺得風都可以把他吹碎。
進了小區的時候,方越已經有些意識模糊了,吃了那什麼狗屁止痛藥屁用沒有,肚子還是絞痛。
路過籃球場的時候隱約看到有人在打球,方越正準備細看一下到底是誰,結果人沒看到,慘劇發生了。
「砰!」
「哪個沒素質的?!」倒霉了一天,徹底忍不了的方越大叫一聲。
別墅區怎麼都有偷井蓋的?!那麼多物業費是不是白交了啊?
方越自行車的前輪嵌進了下水道里,自己則是摔了進去,腿被颳了一條大口子,已經開始冒血。
然後,方越就聽到了這輩子最不想在這一刻聽到的聲音——
「我還以為是哪個倒霉蛋呢?」然後,傅岑的手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我哪兒知道啊......」方越有些委屈道,然後拉著傅岑的手從井蓋里出來,有些脫力地坐在了地上。
怎麼丟臉的事兒全都能趕上傅岑啊?方越覺得自己和傅岑估計有些八字不合。
「腿沒事兒吧?」傅岑看了看他的腿,已經流了一灘血了。
方越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了看傅岑的臉,胃疼得有些不清醒的他紅著眼睛嚷嚷,「有點......」
傅岑哪裡知道方越抽什麼筋,紅著眼睛的樣子好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時有些語塞,「你......你一個男子漢的,矯情個什麼勁兒......」
說完他看著方越更加紅的眼眶,馬上找補,「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
傅岑覺得了半天,也沒覺得出什麼東西出來,最後懊惱一句,「算了」,才結束了這段尷尬的對話。
方越哪裡是矯情的人,但是人倒霉的時候,真的是風一吹就碎了。
他坐在地上緩了好久都沒緩過勁兒來。
「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傅岑想為自己之前的多嘴做一些事兒來挽回。
方越搖頭,「不用。」然後撐著被擦傷的手掌慢慢站了起來,還把嵌在井裡的自行車拔了出來。
方小越已經恢復成冷漠的方小越,請無關人員速速遠離!
方越在自己心裡給自己打氣,然後一臉面無表情地對著傅岑說了句「謝謝」,就一瘸一拐地往家的方向走。
傅岑本來看方越不領情,都沒準備多管閒事了,但看到方越走路的樣子,又好笑又被自己的道德感譴責。
普通同學受難他都會伸出援手,而面前這人可是他的同桌啊?!
傅岑三瓜兩棗的良心在心裡譴責他,讓道德標兵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腳步,從方越手裡接過他的自行車,「算了,我還是送你回去吧,你腿傷了。」
方越試圖從傅岑手裡搶過自己的自行車,無果,遂放棄。
自行車保衛戰失敗告終,好在方越這時候身心俱疲,那點自尊心不知道跑到哪個角落偷懶去了,短時間回不來,於是方越也就沒再執拗著不要傅岑的幫忙。
傅岑把方越送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這棟別墅離球場很近。
「你家沒人嗎?」傅岑看到已經開門卻毫無動靜的別墅。
「沒。」
「你在家就可以看到我們打球啊?」傅岑隨口一說。
方越十級警備,「我沒有,我不是,我沒看過。」
他這個樣子把傅岑逗樂了,「我又沒說你看過。」
方越抿唇,不說話,剛才他還以為傅岑知道他會在窗口看他打球呢。
「不過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傅岑找了個話題說,順手幫方越把自行車推進門。
「醫務室給開了假條。」
「生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