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沈清澤一下愣住,轉頭在院子裡來來回迴轉,「就這麼死了,真是便宜他了!就該千刀萬剮!!徐家這些畜生……」
猛地停下,又問:「大畜生死了,小畜生呢?那個徐二少。」
「收押了。」
「好好好,還活著就好。」
這筆帳,無論如何都要從徐家人身上討回來!
「五爺。」陶然望了眼輪椅里的人,小聲提醒:「家主現在這樣,絕不能叫外人發現了。」
沈家才剛經歷一次換血。
現下,不能再折騰了。
沈清澤點點頭。
「郊外還有處院子……」
「我打算帶哥哥回家。」藺宵出聲打斷,「我們,回同里。」
「同里?」
沈清澤疑了一聲。
再看向人,卻先看到輪椅下滴答的水漬。
藺宵跟著回頭,立馬脫下外套緊緊裹住人,「都出去,出去!!」
玉竹園內所有人被轟走。
藺宵抱起人,轉身去衛生間。
打開花灑,調節好水溫,再去給他脫衣服——肩骨嶙峋,身上更是瘦得觸目驚心。
藺宵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
痛苦悶哼,伴隨水聲斷續溢出。
—
在燕北待了三天。
三天裡,不見任何人,包括往日交情還算不錯的宋家姐弟。
漸漸地,連沈清澤都不見了。
「你這樣總不讓他見外人,和徐牧言有什麼兩樣!」沈清澤逐漸失去耐心,闖進玉竹園,「……我知道你痛苦,庭章變成這樣,你以為我們就不痛苦麼!」
那個曾懵懵懂懂喊他爸爸的小孩兒,幾乎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沈清澤用力拽兩下他的衣領,別開頭,「但即便再痛苦,也不能將這個錯誤延續下去。醫生不是說了,情況雖然嚴重,也有自愈的可能,你要相信庭章,相信你自己,你可是他選的男人!」
沈清澤最後重重錘了他一拳,「對自己有點信心!」
即便認不得人了,對於現在的沈庭章而言,他也是特殊的。
至少,他說一遍吃飯,沈庭章就乖乖吃飯了,而其他人起碼要喊上三遍,才有反應。
…
離開燕北前,藺宵最終同意其他人見面。
挑了個天氣好的時候,推著人到花園。
「哥哥渴不渴?太陽曬不曬?」久聽不到回答,他又自問自答:「那我們去亭子裡吧。」
宋家姐弟就等在亭子裡,老遠瞧見人往這邊來,雙雙起身,手足無措搓著。
直到人走近,宋希沉猛地被阿姐推一把,踉蹌撲到輪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