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對方近前,先聞到一股無法忽視的酒味。
這是喝了多少?
他掩住口鼻,出聲:「藺宵。」
院外人停下動作,搖搖晃晃抬起頭,眼前突然出現了兩個沈庭章。
「你怎麼在我家?」
沈庭章:「……」
藺宵用力晃兩下腦袋,自言自語:「我一定是醉了。」
說罷,繼續拿鑰匙開鎖。
劃拉幾下,別說打開,鎖孔都沒對上。
沈庭章看不下去了,打開門,好脾氣道:「你走錯了。」
鑰匙哐當!掉地上。
藺宵撿起來,踉蹌後退著去看門牌。
還真是18。
臉上閃過一絲懊惱,埋著頭悶聲:「對不起,走錯了,吵醒你了吧。」
「這沒什麼,我睡眠一向比較淺。」看他左搖右晃站都快站不穩,沈庭章忍不住留他:「我給你泡個蜂蜜水解解酒吧。」
腳步忽地一停。
藺宵回過頭,濃墨重彩的黑眸絲絲縷縷涌動著暗芒。
眼前兩個沈庭章慢慢合二為一。
他似乎有些醒了,扯著被酒灼傷的嗓子,小心問:「……不怕我麼?」
那些傳言,也不全是假的。
院子一下靜得出奇。
久久沒聽到回答,藺宵的心一點點下陷,頭也跟著越埋越低。
起腳要往後挪,一聲嘆息精準落到耳畔。
沈庭章攏了攏披在身上的米色外衫,清清朗朗:「要是問剛搬來那天,確實有點怕。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險些以為你不分青紅皂白就要來揍我。」
「我不是,沒有……」
沈庭章笑,「我現在當然知道你不會。要你真是那麼個人,也就不會來幫著修架子了。」
他兩步到人跟前,認真了幾分,「一個幫了我們的人,有什麼好怕的?不過——你若是能多笑一笑,就更好了。」
前幾天在閣樓上,面無表情地往下看,說實話,還是有點怵。
話落,藺宵便罕見地扯開嘴角。
看得出來已經努力過了,臉頰都在用力抽搐,試圖凹出弧度。
就是這個笑容……沈庭章抿了抿唇,沒忍住,低笑出聲。
「怎麼了?難道不是這麼笑的?」藺宵摸上自己的臉,疑惑。
沈庭章笑夠了,放下手搖頭:「我只是一說,你沒必要真按照我說的做。」他又問:「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清醒些?」
藺宵點點頭又搖頭。
「看來還是得喝點蜂蜜水,跟我進來吧。」
「好。」
藺宵跟著他進屋。
進去前,沈庭章還不忘小聲提醒:「小滿睡了,我們動靜輕些。」
藺宵一個趔趄,差點被門檻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