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征略帶錯愕,仍是看著他。
「紀姑娘為我做事,我會儘量保證她的安全,也會讓太子妃關照她。但她是我助力,我為何要莫名其妙不用了?」太子敲敲桌子,「說難聽些,她和我並無任何私人關係——而你呢?」
「你和她也沒有。」太子道。
司徒征眼神定定,靜默許久。
太子的言下之意,他司徒征並沒有任何資格管她。在所有人眼裡,他們都是見到了會互相行禮致意,但不會有任何私下來往的,是一對需要避嫌的陌生男女。
過去在靜園琴瑟和鳴的日子,仿若好夢。
一旁的顧明辭發出模糊的夢囈,司徒征瞥他一眼,淡聲道:「那我也不能看著她冒險。」
「你要怎麼管?」太子心平氣和道,「她明確說過不想和你有任何交集。把這些兒女私事暫時拋到一邊吧,如今正是緊要的時候。」
「我不會耽誤正事的。」司徒征保證道。
他腦海里又浮現起紀襄毫不掩飾厭惡抗拒的眼神。她倚在粗壯樹幹上,小小一張臉上容色煞白,眼中含著因為嘔吐帶出的淚水。
紀襄一碰到他就想吐......
司徒征的心被人揪住一般疼痛,他不知道還能用何理由出現在紀襄面前。
但要讓他就此不再顧慮她的安危,不再管她,那他也做不到。
「嗯。」太子應了一聲,「你和她的事,等回到京城再說吧。」
太子拍了拍司徒征的肩膀,道:「你放心,真出事了孤還是會幫你的。」
司徒征勉強一笑。太子暗示什麼他很清楚,但用皇權逼迫是他決不能做的事情。
可紀襄也不願意聽他的道歉。
他已經解釋了並非真正把她當做消遣,日後還是慢慢求到她的諒解吧。
司徒征明日一早還有事,喝了兩盞蜜水後告辭了。
太子閉著眼睛,身子往後仰。酒意在身體裡慢慢流淌,一想到日後光景,除了有御極天下的志得意滿,還有報仇的深仇大恨。
他心中浪潮起伏,思及亡母,只覺得談氏死得太輕易了。
另一個仇人決不能輕易死了。
正想著,顧明辭慢慢坐了起來,拿起酒杯痛飲,道:「我終於知道她為何這麼恨我了......」
太子聞言,睜開眼睛,嘆了口氣。他堂堂太子,何曾做過這種聽人訴說情愁的活計?但今日已經排解過司徒征了,不好厚此薄彼,耐著性子問道:「為何?」
顧明辭醉得厲害,前言不搭後語,亂成一片。
太子聽了許久,聽出來了為何。他妻子在新婚時曾經生過一場病,他那時候沒好好照料,以前怎麼樣就還是怎麼樣。
如今他聽了妻子的真心話,才知道妻子的失望不是一天兩天。到了現在,妻子對他早就已經沒有任何感情,所以坦白了讓她開始失望的一次。
她最脆弱,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他不上心。
太子這回都不屑安慰了。既然從沒有珍惜過妻子,現在又不願和離是做什麼?
比司徒征還不如,是遠遠不如。太子在心中做了論斷,讓人將酒醉的顧明辭送回去。
他自己則是繼續閉上眼睛,在樹下小憩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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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襄被送回瓊琚閣時,一路小跑過來的太醫已經到了。
太醫給紀襄看過多回了,原本下意識蹲下想看腳滑傷處,突然聽這回是脾胃不適,訕訕一笑。他看不出紀襄有何胃病,只讓她注意規律飲食,這幾日清淡一些,也不要輕易動怒。
她謝過,看著平和補氣的藥方抿了抿唇,不大想喝。
太醫走後,太子妃的宮人也回去復命了。小宮女去煎藥,碧梧蹲下問道:「姑娘,發生何事了?」
紀襄嘴裡還有酸苦的味道,不知該怎麼說,只是吩咐道:「碧梧,我下回出去若是不帶人,你務必提醒我。」
她想了想道:「就留兩個看守著瓊琚閣,其她的都跟著我出去吧。」
碧梧應下,細緻地問她還有沒有不舒服。
紀襄頭陷在軟枕中,搖了搖頭。方才那種類似巨大驚懼的翻騰感已經過去了,她除了胃和喉嚨有些不舒服,一切無事。
她從袖子裡摸出司徒征偽造的手帕,交代道:「燒了。」
即使真是她做的,她也會燒了。
她不需要這些提醒她過去有多愚蠢的東西。
碧梧接過手帕,勸道:「姑娘辛辛苦苦做出來的,還都是貴的絲線,何必燒了呢?」
紀襄指指桌上還沒點燃的蠟燭,道:「點起來燒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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