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在今年就成為天下之主。」
燕崇一字一句道。
第73章
狂風裹挾著暴雨,拍打著窗欞,不斷發出滲人的刺耳聲響。
雨聲嘩嘩,像是下一日一夜都不會停歇。明日天亮,院中大約是是花落葉飛,積水漉漉。
司徒征的雙眼直直地盯著太子,似乎是想要在他的臉上找尋答案。
少頃,司徒徵才緩緩點頭道:「殿下理應如願。」
太子僵硬地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兩下,整個人像是卸下力氣一般,頹然滑坐在一張椅上。
他不說為何,司徒征也沒有問。
燭光在二人中間閃爍跳躍,明晦不定。
沉默許久,太子艱澀地開了口,將今日從談貴妃那裡聽來的舊事,一一說了出來。
皇帝登基初期曾經有過和臣子的一番權力鬥爭,對朝臣疑心頗重,因此分了一小部分權力給皇后,讓其做整理奏疏的活。事情發生時,皇后已有孕近八月,但她一向身子不錯,且御醫也勸她平日裡需要走動,她便還是隔三差五去一趟。
這日,皇后午後困頓,在皇帝書房後的廂房床榻上歇息。漸漸,皇后在睡夢裡,聽到了外間有女子笑聲。她一時氣急,立即坐了起來,也不要婢女扶著,更不聽人輕聲的勸,固執地要走到前頭一看。
正是談貴妃打著給皇帝送湯水點心的名義來了,二人雖不至於白日宣。淫,卻也是同坐一張椅上,如膠似漆。
皇后原本並不善妒,但孕中多思,且她正為皇帝做著正事,他卻在她午歇的時候,都要和妃子纏綿!皇后氣得心口直跳,上前就要動手,這時,談貴妃轉過臉高聲驚叫,一旁的皇帝下意識推開還坐在他膝上的談貴妃。
不巧,談貴妃撞在了皇后身上。
雖有皇后的婢女即使攙扶住了,但已經懷胎八月的皇后,哪裡經得住一個成年女子突如其來的撞擊?
皇后當場就流血了,人也暈死過去,再傳太醫,皇后掙扎了幾個時辰之後,一屍兩命。
這事後,皇后的死被皇帝修飾成了難產而亡。即使顧家人想方設法進宮給皇后驗屍,也查不出什麼異樣。
沒有外傷,沒有下毒的跡象。
在場的宮人無一例外,都被皇帝誅殺。
談貴妃癲狂哀泣時,向太子求著皇后的饒恕,說自己根本沒有想過讓她死。是因為皇帝推了她一把,才會釀成禍事。
她說話顛三倒四,求著各路神佛收走皇后的魂魄,又說是皇后自己妒忌,才會身死。但太子已經從她支離破碎的話語中,清楚拼湊出了當日的情景。
是他的父皇,殺了他的母親。
怪不得從那之後皇帝性情大變,甚至不得安眠,對他這個長得像娘的兒子,也冷淡疏遠了。
不是他愧疚,是他害怕被鬼魂報復。
所以才有了大肆修建佛寺道觀,甚至命司徒征去皇后祖籍祈福。皇帝自此也不敢見日光,常年室內黑暗,燃燭照明。
因為他親娘就是在日光最盛的時辰,走向死亡。
太子原本最壞的猜測,是談氏殺害了他母親,而皇帝包庇了談氏。他從未想過,皇帝才是那個兇手。
即使無心,又有何用呢?
他會為母親報仇的。
太子的語調極其乾澀,生硬地說出了自己的決心。
又是一陣沉默,在風雨猛烈拍窗聲中,司徒征道:「好。」
他微微一笑:「殿下有此決心,臣自當效力。」
司徒征這毫不驚訝他要弒君弒父的態度,淡然自若,令太子心中也稍稍輕快了一些。
太子思忖片刻,道:「原本擬定的事照做。」
司徒征輕描淡寫地應下。
太子的右手拇指飛快摩挲食指,漸漸停了動作,聞言笑了一笑。
他沒有留宿靜園,在風雨中被幾個緘默的護衛護送著趕回到了行宮中。他一路都在仔細觀察,行宮占地遼闊,且時日久了,衛戍鬆散,尤其是建始宮。但一旦到宣光宮,禁衛漸漸截然不同了,面貌嚴正。
皇帝的寢殿,更是守衛極其嚴密,沒有任何人可以提刀進去。不僅如此,宮中禁軍都只聽皇帝的號令。
至少目前是。
太子回到寢殿時,太子妃還醒著,見他雨夜回來,鬆了一口氣,並未多問,上前服侍太子更衣沐浴。等一切完畢,太子沉吟片刻,將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
原本,太子妃見他魂不附體地冒雨出去,擔憂不已。聽了太子的計劃後,心中更是驚濤駭浪,忽然抱住太子不住流淚。
她很小時見過皇后一回,並無情分,可她心疼丈夫此時內心痛苦折磨,低聲抽泣了一會兒。片刻後,她擦乾眼淚,道:「夫君想做什麼便做,身為你妻,死生相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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