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序和紀襄私下會面不大妥當,她和駙馬在外如此親密,也不妥當。大公主很煩有幾個御史喜歡盯著這些,若是參她一本還麻煩。
但紀襄的事傳出去了,她的卻沒有。
大公主來,一是詢問,二來也是給自己解釋一番。
「我沒和任何人說過,我的婢女也不是多嘴多舌的,怎會一下子傳得人人都知道似的?」
紀襄仔細回想,搖頭道:「應該是沒有人了,那裡本來就很偏僻了。若是有人躲著......」
她莞爾道:「躲在那裡做甚?」
大公主也笑了,她安慰道:「無妨的。被別人議論幾句就議論吧,若是真去理會了,別人反而說你們心虛。要不然,我說你是陪我去的,恰好撞上了章序?」
紀襄道:「您也說了,若是真去理會了,別人會覺得我心虛。左右不是什麼大事,隨便他們去吧,說個一兩天也覺得沒意思了。」
聞言,大公主點點頭。
她仔細端詳了幾眼紀襄,道:「阿襄比從前好看了呢。」
紀襄抿唇,羞澀一笑。
「果然人還是要多笑笑,笑起來才好看。」大公主道。其實紀襄從前也是一副笑模樣的,但禮貌性的笑和開朗的笑,是很不一樣的。
大公主和她聊了幾句,便告辭了。
紀襄送她走了一段,心裡連連嘆氣。
大公主是來找她閒聊之餘,告訴她自己沒有亂傳他們見面的事。
那就是章序自己說出去的了,讓旁人都覺得他們感情很不錯。
就連大公主,剛才也玩笑說屆時一定會去喝一杯她的喜酒。
他似乎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子。
紀襄知道,她應該感動萬分,為了章序這麼輕而易舉地原諒了她。
甚至除了鬥毆時那一句「奸。夫。淫。婦」,他之後連句難聽的話都沒有對她說過。
瞬間,紀襄意識到了他的決心,章序是不會同意退婚的。
-
天氣日漸暖和起來,章序卻沒有再找過她。
司徒征也是一直沒有音信。
每每一想到這事,紀襄就難過不已。她和司徒征之間,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只要他不想或是沒空理她的時候,就能什麼都不讓她知道。
但與此同時,行宮裡傳得熱鬧的,是她和章序。
以章序之前的傷重程度,他恢復得非常快。據說,章序曾有一次在和友人聚會時透露,是他昏迷時聽見未婚妻子在哭泣,所以想著要快快好起來。
紀襄確實因為他受傷傷心哭泣過,但他說的......
她讓人去把收拾好的禮物和一張紙條送到章序手中過,原封不動被送了回來。
他完全沒有要消停的意思。
紀襄每次和友人聚會,都會被人善意地打趣幾句。她努力解釋過了,甚至扯謊說自己根本沒哭,怎麼可能自己哭幾聲章序就好了呢?
但別人都不信,只當她是害羞了。
久而久之,她也不想出門了。
她心思不定,索性放棄了寫文稿的心思。成日裡都恍恍惚惚出神,她知道這件事遲早會有個了斷,但不知何時了斷,不知用一種怎樣的方式。
紀襄瘦了一圈,去年的衣裳穿在身上都有些空。
她算是找到了一件能做的事,將衣裳改小。
時間進了三月,皇帝終於露面出關了。他莫名嫌棄住的明光殿不好,搬到了另一處紫極殿去。
沒兩日,他就傳召了紀襄。
第72章
紀襄放下手裡正在改的衣衫,將自己拾輟一番,領命而去。
紫極殿比明光殿小上許多,但極深,且內里各處正殿偏殿錯落曲折。紀襄被引到內里,內殿和之前皇帝寢殿一比可謂狹小,連在皇帝身邊伺候的人也很少。
談貴妃竟然也在。
之前
蓬萊行宮坍塌一事,顯然給她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往日嬌美的臉蛋憔悴了些許,顯出真實年紀來。她似是一早便知道紀襄也會來,朝她嫣然一笑。
紀襄屈膝向二人行禮,等著皇帝的吩咐。
皇帝不語,她不敢擅自做主,更不敢出言催促,立在一旁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