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她才聽說了司徒征的事。
司徒家回京祭祖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山匪。自然,司徒家的護衛十分嚴密,又有司徒征本人在,人和財物都沒有損傷。
但司徒征的父親定遠侯身體一直不好,受了驚嚇又不慎在車壁上撞了一下,在路上還好,回到京城後就開始發熱,休養了好幾日才能如常下床走路。
太子妃提到時,還說定遠侯就留在京城裡靜養了。司徒征會再侍奉病榻幾日後,回到行宮。
原來是他父親生病了!
紀襄先前對他的小小埋怨,立即煙消雲散了。
他父親病了,她哪裡還能希望他記得給她送生辰禮呢?
她只遠遠見過定遠侯,不由為他擔憂起來,希望他無事,能早日康復。
回去後,紀襄看著自己的繡筐,突然想起她之前說過要給司徒征繡一塊手帕的。但因為後來的雪災,她就把這事給忘了。
定下顏色很容易,就定淡青色好了。
司徒征私下的衣袍,手帕基本都是淡青色的。
但是繡什麼圖案呢?
紀襄想不到司徒征喜歡什麼花,喜歡什麼鳥獸。他在此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偏好。
她又想到一件事,那便是司徒征不可能將她繡的手帕拿出來用。
熟悉她的人,很有可能看得出來是她的手藝。
既然不能拿出去用,紀襄琢磨著,突然有了主意。
她抿唇,有些羞澀,又不禁笑了起來。
紀襄畫
好了要繡的圖案,開始琢磨起配色。
這段時日,皇帝閉關,她也沒有再去看望章序。年節時的宴會太多,大家都累了,最近也極少有人相邀。
她一下子閒了下來,在臥房裡如常讀書寫文稿外,就是繡手帕。
繡了好幾個顏色的,都覺得不夠雅致好看,遲遲沒有令她滿意的。
時日匆匆,等到積雪徹底消融,花明日暖時,告假已久的司徒徵才回到了行宮。
紀襄聽說時,她已經繡好了一塊她十分滿意的手帕,不知道司徒征會不會喜歡。
還有司徒征要去拜訪秦公的事,也應要提上日程了。
畫墨看著她的笑顏,笑道:「今日已經晚了,姑娘先睡吧。郎君才回到行宮,或許還有許多事亟待處置,今夜應該是不會找您了。」
已是二更,紀襄聽了畫墨的話,乖乖地入睡了。
翌日,過了半天都沒有動靜。紀襄有些失望,又安慰自己他真的很忙的,不會立即就有空閒來和她見面。
但到了下午,她還是忍不住讓畫墨去問問是否有空見她。
過了許久畫墨才回來,搖了搖頭。
紀襄頓時想起司徒征有一回因著吃章序的醋,莫名其妙就不搭理她了。但是這幾日,她什麼都沒有做過呀。
應該就只是他太忙碌了吧。
紀襄又一次安慰好自己,但心中仍是一直惦念著他。
分開許久,她才明白了寤寐思服的滋味。到了夜裡,因著天氣漸漸暖和起來,碧梧給她換了輕薄一些的床帷。
她躺下,翻來覆去沒有入睡。
突然間她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心中一陣欣喜,立即掀開了床帷。
司徒征略有些錯愕,道:「這麼晚了,你還沒有睡?」
「睡不著。」紀襄坦誠道。
她看向坐在床邊的司徒征,柔聲問道:「你父親的身體好些了嗎?」
「沒事了。」他面色不改,簡略道。
司徒征看著紀襄關切的臉,唇角微微上翹,似是想到了什麼,道:「沒趕上你的生辰,當日開心嗎?」
他不在,紀襄再高興都含著一點見不得心上人的失落,違心道:「開心。」
「明日我將錯過的生辰禮送來。」他微微笑道。
「多謝你。」紀襄莞爾道。
她繡好的手帕沒放在床邊,又恥於只穿了寢衣下去拿,正糾結時,司徒征道:「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
「你早些歇息。」司徒征點了點她眼角下的青黑。
紀襄臉紅,她最近睡得不大安穩,失眠且多夢。
但是司徒征回來了,她應該就能睡好了。從和他相交以來,似乎他的存在就是能給她安心。
「明日你就將信送出。」
紀襄點頭,突然想帶什麼,問道:「如果秦公不見我們,那怎麼辦呢?」
「那我就再想想別的辦法。」
紀襄道:「我可以和你一起想的。」
司徒征一笑,並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