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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原本是一家,初代鎮北侯原本是威遠侯次子,尚了高宗朝一位公主。夫婦倆沒有像尋常公主駙馬一般在京,而是去鎮守北地,羈縻胡人,保護邊境,以功封侯。

而大雍立國已有一百六十餘年,大小公侯不計其數,這一串封號記不清的大有人在,用姓氏稱呼便方便許多。

這爵位一代代傳下去時,謝家也常有宗室女賜婚相配婚姻,鎮北侯這一支謝家血脈也代代鎮守帝國北境。但隨著氣候寒冷,邊境劫掠的狀況愈演愈烈,需時刻提防,而先帝和如今皇帝都是不撥軍費的主,謝家已是勉力支撐。

紀襄抿唇而笑:「我猜陛下明年的萬壽是想檢閱軍士的,所以召了謝侯。」

「那也還有一年呢!」

二人要去的,正是皇帝為了迎接鎮北侯謝憲而設立的大宴。

自從到行宮以來,宮妃辦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宴,但還是頭一回皇帝親自到場,給足了謝侯顏面。

她們二人來得不早不晚,落座後,驪珠已經四處張望起,想看這傳說里如山如岳鎮守北地的謝侯長什麼模樣。御宴規模龐大,除了主殿,另外還開了兩處偏殿宴飲。

紀襄有幸和驪珠同在主殿,也和她一同尋找起來。

「你瞧這個是不是?」驪珠揚了揚下頜,示意她看向對側上首的一個男人。

他約摸三十出頭的年紀,膚色較深,雙目如炬,五官英俊,左臉上有一道很長的傷痕,雖然相貌有損,卻有著一股難以描摹的英雄崢嶸。

紀襄眯起眼睛打量了一會兒,收回了視線。

驪珠又道:「他是鰥夫,妻子已經病逝多年,沒有續娶。」

紀襄也聽過此事,對著這樣人物,不由泛起一陣同情。

不止她們二人,在場不少人都在小聲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皇帝終於姍姍來遲,跟著他一道來的,還有嚴妝麗服的談貴妃。

紀襄毫不掩飾地蹙起了眉頭。

自然,談貴妃不會注意到她,但她身邊的驪珠被嚇了一跳,忙用手臂輕輕碰她,低聲道:「你這是什麼神情,小心被別人看到了,說你大不敬。」

紀襄垂眼,淡淡道:「我討厭談貴妃。」

驪珠聞言,更是驚訝。她自己對皇帝舅舅的后妃都沒什麼感情,也不喜歡談氏一族,只是沒想到紀襄會這麼說。正想問她是否被談貴妃欺凌過,皇帝已經擺手宣布開宴。一時間,笙樂齊響。

紀襄笑道:「我隨口一說罷了,沒什麼事。」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被談貴妃下藥的事了。因著從那一天起,大多數的日子都是新奇而又愉快的,令她極少去回憶當日光景。

若是真的發生了,她會如何?

紀襄想來想去,十分懷疑自己極有可能在巨大的羞憤下自戕。

當然,她現在是絕對不會有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白白賠上一條命的念頭。

但看著仇人坐在宮宴上首,受眾人敬仰,這種感覺當真令人十分難受。

宴飲到氣氛高潮時,皇帝賜酒賜菜於謝侯,又命眾人舉杯共飲,將宴上氣氛推至愈發熱烈。

紀襄食不知味,一邊和驪珠有一搭沒一搭說話,一邊想著談貴妃的事。

正想著,突然間年幼的六公主掙脫開了乳母的手,跑到了紀襄身邊。

她是個樣貌十分可愛的四歲小女孩,拉著紀襄的手喊她「紀姐姐」。

紀襄的思緒驟然中斷,聽著六公主的童言稚語,接過六公主幾個乳母宮女手裡端著的羹湯,溫柔地餵給她吃。

-

這日午後,天氣難得十分晴朗,一絲陰雲都沒有。

皇帝興致大起,下令圍獵,自己則沒有下場。

行宮外便有一處圍獵的場地,紀襄原本是跟著驪珠一道去了,在外閒坐聊天。圍場鼓聲隆隆,內里不時傳來馬鳴和野獸的嘶鳴聲,陪侍的王公重臣不計其數,人影幢幢。

但她心情莫名低落,只想獨自到安靜的地方待著,也好思索一下今後該怎麼辦。

紀襄推說吹風了頭疼,獨自離開了。

她很少有堅定地要做成一件事的念頭,報仇就是一樁。

只是如今的境況,相比起從前,她除了膽子大了一些,似乎全無長進。

而那個曾經答應過幫她報復的男人,紀襄一想起來,就忍不住加快了腳步,想把這個念頭甩到身後。

從他提出將婚約延遲兩年而她應下時,她心裡就隱約明白,他所設立的「苟合」時間最多兩年。而現在,大約是他沒興致了,提早結束了他們之間的來往。

原本,這也只是二人之間心照不宣,彼此心裡明白的事。要斷絕往來,也不必特意告知一聲。

實在是沒這個必要。

只能怪自己不爭氣,才會時不時就想起。

她自嘲地笑了一笑,倏然間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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