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點點頭:「這我也知道,可他是這大半年了,都沒怎麼來給我請安,是他父親拘著他不讓出門,還是他把我這個老婆子忘了?」
紀襄輕聲提醒她,今年章序去過潼川平亂,離京了很長一段時日。
聞言,太后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命紀襄去找章序傳她的話。
紀襄也有些奇怪章序怎麼不來給太后請安了。
他一直是太后最寵愛最放縱的一個小輩,對他好過幾個皇子公主。
章序從前一個月能來長秋殿裡好幾趟。她不清楚他究竟有多久沒來了,應下了太后的命令。
紀襄學著他的做法,找了個小內監跑腿,約他有空閒時見一面。
章序很快就回了信,打發同一個內監送了回來,極其潦草的五個字——明早臨危台。
她辨認許久才認出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字跡實在太難看了......她心裡嘲笑兩句,將字條放到一邊。
轉日,天光明媚,空中流蕩著秋日特有的瓜果成熟的香氣,甜滋滋,馥郁怡人。紀襄早早等在了臨危台,看著葉子上的晨露漸漸消弭,章序來了。
他在她身旁蹲下,問道:「阿襄,什麼事?」
章序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卻還是掩飾不住的高興。
紀襄也只好提起裙擺,在他身邊蹲下,開口道:「是太后娘娘有話讓我帶給你。她說,你這大半年,都極少進宮給她請安。你若不忙,還是多去給娘娘請安吧。」
他咧嘴笑:「我和太后又沒什麼好說的,她哪裡缺我一個說話的人?」
紀襄微微蹙眉,道:「那你從前是......」
「你說呢?」章序抬手,輕輕地擰了擰她的臉,「我是為什麼才經常往長秋殿跑?」
「你別這樣。」她避讓一步,從前就不習慣他這樣,現在更不習慣了。
章序道:「好好,我不動了。」
他看著紀襄側臉連著耳廓白淨肌膚上細軟淺淡的茸毛,喃喃道:「太后也真是的,這點事情都想不明白。你都出宮了,我還去長秋殿做什麼?她若是無聊,傳個說書的跳舞的唱曲的唄。」
紀襄抿抿唇,沉默了片刻。
她微笑道:「那不一樣。娘娘沒有自己的孩子,有時候會覺得寂寞,這和聽曲看舞不一樣。你是她娘家小輩,她自然希望你能常常承歡膝下。」
章序打了個哆嗦,作勢要嘔,道:「承歡膝下就罷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讓我去我就去,我改日就去看她。」
她的任務已經完成,莞爾一笑,站了起來。
章序連忙起身,臉頰微紅,問道:「阿襄,你那天什麼時候走的?」
「就是打馬球那一天。」他補充了一句。
紀襄皺起眉頭,道:「我也記不清什麼時辰了。我記得原本站在一邊的人都涌到了前頭,根本看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麼,那衡王孫就高聲宣布結束了。我坐著無聊,就和蕭縣主一道先走了,後來才聽說算作平局。」
章序試探道:「你沒看到是怎麼停的?」
「沒有,」紀襄忍笑,「是怎麼停的?」
他含含糊糊道:「出了點意外......也不是什麼大事,是那衡王孫大驚小怪叫停了。」
紀襄一笑,沒有多言。
章序這幾日老老實實沒有來找紀襄,就是怕她看到了或是知道了。如今一想,她對馬球這事根本沒興趣,或許都沒有問過當時情景。
他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其實,他和紀襄一起長大,都見過彼此丟人的醜態。自然,主要還是紀襄見過他的。
以前年紀小沒覺得有什麼,長大後有了自尊心,就不想被她知道了。現在是生怕在她面前丟人,被她看不起。
何況,他心底懷疑,因著那個歌女的事情,紀襄已經有些看不起他了。
他笑道:「對了阿襄,上回我一個人在行宮裡閒逛,走到了一個風景很好,又很幽靜的地方。是你平常喜歡待著看書的那種,我帶你去看看吧!」
紀襄一時想不出回絕的藉口,點頭應了。
章序大笑起來,興致勃勃地和她說話。
他一邊說,一邊走,還不忘觀察紀襄的神色,看她一直唇邊含笑,恢復了往常的模樣,放下心來。
之前那樁事,應該就已經過去了吧?
章序所說的地方叫做清涼州,即有茂密的灌木草叢,又有一條細長的內河流經,往更富貴風流的地方流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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