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已經恨上了章序,就聽談貴妃冷笑了好幾聲:「放心,母妃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此二人,我都不會放過的。」
她摩挲著肅王的臉,語速飛快道:「我兒,你一定要加倍奮進才是。母妃一直都告訴你,必須登上帝位,不然,我們都得死!你表姐的兒子也不行,必須是你。你一定要聽你大舅舅的話,不能再出錯了......」
談貴妃話雖如此,內心卻像是一個精美華貴的瓷瓶被人驟然打碎,儲在其中的多年希望都流逝了。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如果說之前她深信肅王只要表現比弟弟們都要出色,就有可能問鼎東宮。
但現在如此大的紕漏之後......
那只有讓太子,陳淑妃所出的五皇子都犯下更大的罪,或者都去死了。
談貴妃被心腹攙扶著起身,目光幽幽。謀害皇子需得從長計議,但她忽地想起,章序雖然在外,但京中還有個未婚妻,清純絕世。
第12章
明光殿內爐煙輕裊,一扇琉璃窗半開。已是巳時初,天色湛然明亮。皇帝身著燕居時的常服,從珠箔銀屏里走了出來。
他身子半歪,偏著頭看著手裡的奏疏,驟然接觸到天光,眉頭皺了一皺,立刻便有宮娥輕手輕腳地闔上了窗。
皇帝坐到玉階上,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將手裡的奏疏隨手扔到一旁。
這道奏疏原本是三個月前就上了的,痛陳潼川的流民作亂。只不過他向來是隨心所欲批覆,有時候奏疏壓在下面,他當日沒興致批了,就不會再給出批覆了。
後來,這流民就成了賊寇。
他目視前方的狻猊金獸香爐,倏然間移開視線,不假人手親自將奏疏撿了起來。
片刻後,先前得到傳召的太子以及幾位重臣都到了。
幾人都是近乎有一月沒見過皇帝真容了,包括太子在內。皇帝性情古怪,往往都是在帷幕屏風後與大臣會面,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難得見皇帝露面,一副面沉如水的陰鬱模樣。眾人心裡都有數,是要商議肅王平亂不利一事了。
流民之亂,古來有之。能辦成肅王這狼狽模樣的,卻是聞所未聞。
一時間,皇帝沒有說話,眾人也都屏息靜氣。
「依眾愛卿看,該當如何處置?」
許久,皇帝開口問道。
談嗣宗一路上已經打好了腹稿,搶著道:「陛下,肅王雖暫時不力,但此事已經交給肅王去督辦,不妨讓他繼續遙領軍政要務。潼川地勢複雜氣候不和,再派人去恐怕也輕易不能平亂,依臣之見,大可加封章序命其在螭山繼續剿匪,後續處置則由肅王殿下在京都督。」
「好一個暫時不力,你倒是不偏袒。那這些流寇,該當如何?」
談嗣宗覷著皇帝面色,正要開口,就聽兵部尚書高天德道:「螭山野寇,竟敢冒犯肅王殿下貴體。此乃對皇家的大不敬,其心之惡,百死不能贖其罪。凡是相關之人,都應坑殺於野。首惡之人,則傳首於京,曝屍於市,方能以儆效尤。臣和談相所想一致,章序有功,可原地晉升為主將捕殺賊寇。」
話音一落,太子急忙道:「不可!」
與此同時,皇帝將捏著的奏疏重重扔到了高天德臉上。
奏疏迎面而來,高天德不敢躲避,闊方臉立刻印出一道深深紅痕。他想也沒想,下意識跪下叩首。
皇帝道:「高卿是要全天下人都知道朕的兒子,被一群流寇擄走過?」
給高天德一萬個膽他都不敢這樣想,不過是揣測皇帝想給肅王找回顏面,會對流民大開殺戒。他連聲請罪,為自己辯解萬萬沒有此意。
太子臉上閃過一絲恍惚。高天德所言,如此殘暴,三言兩語裡便是要三四萬人的性命來給肅王的面子陪葬。
他原本以為,皇帝的發怒也是因為這點。
高天德叩首叩得額頭流血,皇帝掃了一眼,嫌惡地揮揮衣袖,有兩名強壯的內監半是攙扶半是拉起他,帶了出去。
皇帝沉默,目光在眾人身上逡巡一圈,最終停在了太子清秀的面容上。
「太子可有話要說?」
太子燕崇早已經回過神來,上前一步拱手道:「依兒臣之見,流民首火燒官衙,公然與朝廷對立,有謀反之心,十惡不赦。但參與的大多是失田地的尋常民眾,一時魯莽才加入其中。有人命大惡的應依法定罪,其餘人重審重記戶冊,有觸犯律法之人戍邊,情節不重之人加以教導,就近重新分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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