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忽然。
「陸橋。」華水北蒼老沙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陸橋望著眼前傅義的身影已離開房門,腳步下意識地頓住,轉身,冷聲:「您還有什麼事嗎?」
華水北頹唐地扶著餐桌,眼神似乎要將他貫穿:「陸舟還好嗎?」
一瞬間,陸橋心裡的火苗像是有人突然從他脖子裡灌進了盆冷水。一股由內而外的寒氣從每個細胞里逼出來,仿佛在他整個人的身體裡都結出了層冰花。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死一樣瞪著她笑:「您說……什麼呢?」
華水北古怪地笑了下,而後問:「怎麼了?他是已經被你殺死了,還是你終於肯發慈悲放過他了?」
第74章 你今天很奇怪
砰。
陸橋駕駛座的車門關閉。
「怎麼現在才來?」傅義皺眉問。
陸橋低頭將安全帶扣緊:「我把鞋子收在鞋櫃裡放好,耽誤了一點時間。抱歉。」說著抬頭,問,「談崩了。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傅義緊盯著陸橋的臉沒有說話。
陸橋喉結上下滾動,有些不自然地問著:「我的臉怎麼了嗎?」
傅義眼中疑光閃爍:「你身體不舒服嗎?為什麼出了這麼多汗?」
話音落,陸橋乾笑兩聲:「剛才你們倆那對話。放在任何一個正常人身上,都覺得緊張得要死好嗎?」頓了下,又補充,「真的。」
傅義半信半疑地打開了空調,手按著空調吹風口對著陸橋:「這樣呢?」
「十分感謝。去哪兒?」
傅義煩悶地揉著眉心:「先回家吧。」
「好的。」旋即油門一踩,車身在小路上劃出了個漂亮的c彎離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傅義的腦袋就一直悶悶地疼。直到剛才華水北嘟嘟嘟跟他吵架,腦子裡就像是有個炸彈被人點開了。
他煩悶地看著車頭。路旁兩邊花花綠綠的霓虹燈在馬路的盡頭收緊。
忙碌了一天不僅零收穫,還伸著脖子腦袋湊到華水北面前,被她惡狠狠羞辱一頓。
煩。
忽然,陸橋打破了兩人的沉默:「你和華水北……是因為舞團首席的事兒,才鬧掰的嗎?」
傅義思維被打斷,轉過去看他:「關你什麼事?」
陸橋目不轉睛地看著道路:「隨口問問。如果介意的話,就不必回答我。」
傅義哼哼了兩聲,把腦袋轉過去:「算吧。」
「算『吧』……?什麼意思?還有別的事情嗎?」
傅義望著車窗外的霓虹燈,聲音低了低:「多了去了。」
「和三朵這個名字有關嗎?」
話音落,傅義轉過頭,眼底里滿是不可思議:「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陸橋三言兩語交代了張東遠的事兒。只不過添油加醋了那麼點兒成分,真真假假。
聽後傅義暗恨:「這個老東西!」繼而,「所以,你現在是他的男主角嗎?」
「大概吧。」
紅綠燈亮起,陸橋向左打了個彎。
「那有關係嗎?」
他佯裝漫不經心地問著。但緊張得喉嚨幾乎干到吞了最後一個字音。
傅義沒有正面回答:「你今天很奇怪。」
「哪裡奇怪?」
傅義審視的目光在陸橋臉上掃視:「你像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語落,陸橋咧嘴笑起來,間隙還不忘瞥了傅義一眼:「我怎麼敢。」
傅義不想理會,將身子完全陷入副駕駛座,閉上眼睛:「我好累。到了叫我。」
見狀陸橋的目光立刻斜過來,張張嘴想說什麼。
但默了兩秒,他緊抿起雙唇沉默不語。轉頭,路邊花花綠綠的霓虹燈打在他的臉上,像是在他眼底蒙了層暗色的陰翳。
車開的很快,但是很穩。
重新停在傅義車道里的時候,陸橋一轉頭,發現他已經睡熟了。
「傅義?」手剎拉起,陸橋輕聲喚了句。
旁邊的傅義依舊緊閉雙眼,呼吸聲均勻。看上去很疲憊。
陸橋疑惑地皺起眉。
好像從昨天開始,傅義就格外嗜睡,整個人總是軟綿綿的無力。甚至連早上醒來後都又眯了三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