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枯禪問道:「此人這般詭異,有什麼底細?」
枯禪望向伏青骨,「阿彌陀佛,此事恐怕伏施主比貧僧知曉得更清楚。」
凌霄哼哼道:「也是,畢竟都是紫霄雷府出來的人。」
這人不連帶著損她一頓會死?
伏青骨賞他一個白眼,然後解下腰間的玉佩,將靈力注入其中,下一刻,三郎的身影便出現在幾人面前。
三郎剛現身,便被枯禪身上佛光差點給衝散。
伏青骨在他身上設下結界,他這才穩住身形,朝凌霄和枯禪行禮,「二位,幸會。」
隨後自覺地坐到了伏青骨身旁。
凌霄見其容貌、氣息,皆與巫危行極其相似,翹了翹眉毛,「這是怎麼回事?」
「他本名伏青骨,便是我如今化用這個,你可以喚他三郎。」
三郎沖凌霄微微頷首,彬彬有禮的模樣與巫危行的邪氣沖天相去萬里。
伏青骨問道:「你既知天魔,可聽說魔神梟兌的傳說 ?」
凌霄點頭,「有所耳聞。」
「我如今可以肯定的是,如今作祟為禍的天魔殘軀,便屬於當年的魔神梟兌。經我多番試探,巫危行和三郎恐怕就是當年的梟兌和丹羽之元神所託生,因此巫危行才能控制天魔。」
「那他是梟兌還是丹羽?」
「你覺得呢?」
凌霄摸著下巴道:「難說。」
白虺在伏青骨腦子裡指指點點,「劍閣的人是不是眼神都不大好?」
雖然他看死鬼不順眼,可就死鬼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哪有半點像殺人不眨眼的魔神?
凌霄瞅見趴在伏青骨手背上的四腳蛇拿鄙視的眼神望著自己,對伏青骨道:「它是不是在罵我?」
伏青骨道:「它誰都罵。」
枯禪立馬望了過來。
四腳蛇東瞧西望,裝作無事發生,然後迅速縮回伏青骨袖中,在她腕子上塗口水。
臭妖道,怎麼能揭他老底兒?
伏青骨眼底盪開促狹地笑意,隨後轉向三郎問道:「三郎,你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三郎努力回想,卻只想起當人時的記憶,隨即搖頭,「沒有。」
「事關神明,天機難測,待時機一至,一切自會分明。」枯禪向來想得開,他對凌霄道:「巫危行和三郎,誰是梟兌,誰是丹羽,都不重要,他潛伏多年布下這麼大的局,為達成目的定會不擇手段,你此去千萬小心,輕率不得。」
凌霄眯起眼,「放心吧,我有分寸。」
「那就好。」枯禪看向伏青骨,「伏施主來找貧僧,應當不只為此行吧?」
伏青骨笑道:「什麼都瞞不過大師。」
「施主不妨直言。」
「我想將白小缺留在禪院。」
「可以。」枯禪答應後,又補道:「但我不能保證能一直留住她。」
伏青骨意味深長道:「她若真能從您眼皮下逃走,也算本事。」
枯禪垂下眼眸,「阿彌陀佛。」
「嗚哇——!」芙蕖堂內院,白小缺死死扒住伏青骨的腿,眼淚鼻涕齊飛,「小缺,錯啦,再不敢啦。」
白小缺以為是自己闖禍,伏青骨才不帶她走。
伏青骨指著浮屠塔冷道:「因你助紂為虐,這浮屠塔燒成什麼樣了?還有那守塔僧人,也為此而殞命。你既知錯,便留在此處贖罪反省,等什麼時候浮屠塔修繕完畢,塔里的經書重新補齊,我什麼來接你。」
白小缺一臉痴呆,那得等到何年何月?於是哭得更大聲了。
嬤嬤們此次也沒護著,這禍闖得確實太大,應當受個教訓。
見眾人已整裝待發,伏青骨掙開白小缺,冷漠道:「你若是不想留在禪院,那我便將你鎮壓在瀍河禁地,永世都別想再出來。」
白小缺又爬過來抱住她的腿,傷心欲絕、磕磕巴巴地道:「小缺不在、禪院,也、不去禁地,小缺,只跟著、你。」
「我沒那個能耐管你。」伏青骨再次掙開她,並將她定在原地,然後對眾人道:「我們啟程吧。」
說完,決然離去。
楚嶼芳摸了摸白小缺的頭,嬤嬤不住地嘆氣,醫侍們頗為不舍,最後卻都陸續離開了院子。
白小缺孤零零地跪在地上,盯著伏青骨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妖道真的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