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回來了麼,別怕。」伏青骨哄了一句,忽然發現一旁的和尚,語氣中的笑意散去,問道:「他為何在此?」
「我哪兒知道,不知怎麼就冒出來了。」白虺見那和尚一直盯著伏青骨,心頭有些不舒爽,「總覺得這和尚鬼頭鬼腦的。」
經他這麼一說,伏青骨先前那種怪異之感再次升起,她正欲探究,卻被白小缺擾亂。
白小缺還在掙扎,伏青骨操縱鞭子,毫不客氣地在她身上抽了幾記。
「哎喲,輕點!你對自己竟也下這般狠手?」白虺忙上前扶住白小缺,卻見白小缺滿臉驚恐,又幸災樂禍道:「活該,你跑啊,你再跑一個試試?」
白小缺身上又疼又麻,魔氣也不受控制地消散。
她暗自悲憤,這妖道果然是故意讓她附身,好找藉口來收拾她的!
騙子!她再也不相信她了!
白小缺萌生退意,卻忽覺伏青骨體內竄出一股魔氣,將她死死鎖住。
大膽魔種,竟然敢以下犯上!
魔種不僅敢以下犯上,還敢得寸進尺,它鎖住白小缺,並開始大口大口地吞噬其魔氣。
它美滋滋地想,有恃無恐的感覺真不錯。
白小缺想反抗,卻被另一道更為強橫的力量摁住,動彈不得——那是妖道的元嬰。
魔種吸取白小缺魔元,元嬰則負責將其煉化,將其歸為己用。
白小缺被壓制,伏青骨的一隻眼睛漸漸褪去血色,變得清澈。
她頂著雙異盯著和尚,問道:「不知師父如何稱呼?」
和尚答道:「貧僧法號如晦。」
「如晦師父怎會來此?」
「如晦受師父之命,明日送這兩頭妖獸前往禁地,所以事先來查看一二。」
伏青骨收起身上電紋,慢慢走近他,「如晦師父見到我這副模樣,似乎並不驚訝。」
如晦冷靜道:「貧僧乃看守禁地的弟子,伏施主兩次來禁地,貧僧都在場。」
「原來如此。」話倒是說得滴水不漏。
如晦檢查犀渠與天和的封印後,見其有所鬆動,便朝封印中灌注靈力,重新將其加固。
其所施展之術法,分明與浮屠禪院弟子同出一脈,伏青骨卻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違和。
封印修復完畢,如晦轉身對伏青骨與白虺告辭,「貧僧事了,便先行一步,此處不便久留,二位也請早些回去吧。」
伏青骨道:「多謝師父提醒。」
如晦朝二人行了個佛禮,沿著山路沒入夜色之中。
一絲魔氣貼著地面,飛速朝如晦游去,卻被他一腳踩碎。
兩次試探皆無異常,不是身無塵埃,就是太會偽裝。
伏青骨散去魔氣,餘光掃到天和,見它注視著僧人離去的方向,便來到了它面前,問道:「你認識他?」
天和收回目光,搖頭。
犀渠插嘴道:「道士,我想同你談個交易。」
伏青骨有些好奇,「說說看。」
犀渠紆尊降貴道:「我不想再被鎮壓回禁地,只要你放了我,我便做你的契獸。」
「想得到美。」白虺杵到伏青骨身旁,將犀渠上下打量一番道:「就憑你還想當妖道契獸,當坐騎都不配。」
況且,這蠻牛賊心不死,誰知道她打什麼歪主意?
犀渠氣得臉青,「配不配也是我跟她的事,與你有什麼相干?」
伏青骨道:「他是我的道侶,自然與他相關,他不答應,我也不會同意。」
白虺立即眉開眼笑,看向犀渠表情十分得意,「聽見了?」
犀渠被掛了臉,氣急敗壞道:「誰稀罕,老娘是上古凶獸的血脈,找誰找不到?」
白虺不屑道:「上古凶獸血脈,這會兒還不是被鎖在這兒?」
犀渠恨不得一棒子敲死這條四腳蛇。
這話倒提醒了伏青骨。
這犀渠是上古凶獸之血脈,白小缺何嘗不是?
伏青骨忽然想起,上古凶獸繼承血脈與能力的其中一種方法,便是吞噬。
她眯起眼睛想,方才白小缺是真心想解救犀渠,還是對其起了邪念?
她倒是希望前者。
伏青骨鬆開對白小缺的桎梏,將她從體內逼了出來。
白小缺凝成人形,腿腳發軟,摔坐在地上,半晌才爬起來,憤憤地往伏青骨腳上踹了一腳。
伏青骨將花鬘摘下來,重新壓在了她頭上,問道:「你想救你娘親?」
白小缺望著她,滿臉戒備,她又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