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息一聲,繼續為其注入靈力。
有足夠的靈力支撐,楚嶼芳越發沉靜專注,她替孔方修補經脈後,再導其靈力助其調息。
待其體內靈力能自主運轉後,才撤回手鬆了神色道:「應無大礙了。」
眾人也跟著鬆了口氣,對她投來欽佩的目光。
楚綰一當家之時,這位少谷主鮮少露面,其絕俗之容貌遠比其精湛之醫術,要更為聲名遠揚。
眾人對其印象,也只局限在是個病弱美人之上。
可這些日子以來,尤其是在豫州府之時,各派對其精湛的醫術,說一不二的魄力,還有果決的行事作風領略得十分徹底。
對其也大為改觀,打心裡敬重起來,不敢再輕慢。
怪道說藥王谷能位列七大仙門,怪道說這藥王谷有兩位谷主,原來這兩位谷主都不是尋常人物。
楚嶼芳往孔方胸前一點,孔方立即咳嗽起來,嘔出幾口淤血後,緩緩轉醒。
「哎,醒了醒了。」
楚嶼芳想起身,卻被伏青骨按住,「專心調息。」
她愣了片刻,給自己服用了一顆養元丹,開始閉眼調理內息,聚斂靈力。
孔方睜眼後,有些許茫然,在看清圍在自己周圍的人時,情緒立即激動起來。
他抓住枯禪的胳膊,急切道:「大師,黃金台遭魔族襲擊,還請大師派人相助!」
聽聞黃金台遭襲,眾人不禁想起那日匆匆離去的顏家父子,頓時面面相覷。
「施主稍安勿躁。」枯禪問道:「黃金台現下情況如何?」
「黃金台內出了叛徒,他們在得知掌門自浮屠境返回泑山的消息後,便與魔族裡應外合,清洗了掌門的親信和門內反對他們的弟子。然後,在掌門返回黃金台之時,聯合魔族對其進行刺殺,掌門重傷被捕,如今生死不知。」
「六淨不是帶人前去支援了麼?他人呢?」
「少君趕回泑山時,掌門已被抓走,他帶著禪院的師兄們潛回宗門,也失去了消息。我帶著弟子們想潛回宗門打探,卻不想暴露了行蹤,弟子們為助我逃脫,都被……殺了。」
說到此處,孔方雙目通紅,臉上布滿痛苦和仇恨。
他隨後又再次對枯禪請求道:「如今還不知掌門和少君如何了,還請大師立即派人前去相救,遲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凌霄起身道:「我立即帶弟子前去黃金台救人。」
他一開口,劍閣旗下所轄門派自是義不容辭,很快便組織起上百人,整裝候在殿外。
席玉也組了數十名蓬萊弟子,前去相助。
清風朝伏青骨投去詢問的目光,見伏青骨點頭,他立即帶著弟子,匯入門外的隊伍之中。
其餘門派,也紛紛派出弟子前往。
孔方感激得差點五體投地,「多謝諸位仗義相助。」
他拿出一枚哨子交給凌霄,「凌掌門,這是鷹哨,到泑山地界後,可用它召喚我飼養的哨鷹。哨鷹能和潛藏在泑山四周的弟子聯絡,只要凌掌門找到他們,他們可以替你們帶路。」
凌霄接過後,招來夙重交代他留守浮屠山照應素月,然後立馬帶人前往泑山。
孔方艱難地朝眾人叩頭,「有勞諸位了,孔方替掌門和少君多謝諸位恩德。」
枯禪扶他起來,「有凌霄掌門親自前往,定然能救出顏掌門和六淨,孔施主便安心留在禪院養傷便是。」
孔方再想去也是有心無力,只好答應。
晚課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打亂,枯禪也沒再繼續,眾人也就散了,各自回了各自的廂房。
最後,只留下枯禪、夙重、席玉、伏青骨和楚嶼芳幾人。
楚嶼芳內息終於安穩,臉色也好了許多,伏青骨撤回靈力,扶著她起身。
枯禪盯著楚嶼芳,關懷道:「楚谷主可要保重身體,切忌思慮太過,操勞太過。」
楚嶼芳微微頷首,「晚輩知曉,有勞大師操心了。」
伏青骨望向枯禪,品出其神色中的悲憫,再看楚嶼芳,心頭不由得打了個突。
席玉一直望著殿外,許久才收回目光,對眾人道:「黃金台叛亂,定是魔族蓄謀已久,其聚天下之財, 斂世間至寶,引來魔族覬覦乃遲早之事。只怪顏掌門太過掉以輕心,以至於宗門淪陷,此次即便將其救出,恐怕也是元氣大傷。」
「阿彌陀佛。」枯禪嘆道:「自六淨被盯上,此番劫難已是無法避免。」
伏青骨不由得再次想到,若是在蓬萊之時,顏崟便將顏惻交給枯禪,專心經營門內事務,恐怕也不至於中了魔族的奸計。
與魔相比,人心才是最難跨越的障礙,其餘種種不過都是因果罷了。
楚嶼芳思索片刻後,擔憂道:「就怕魔族針對的不止是黃金台。」
她想起藥王谷,想起巫山派,不由得娟眉輕蹙,「我總覺得,咱們這仙盟大會太過不順,像是有人想將各派故意耽擱在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