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虺正想招過來看,那血珠子卻忽然化成數道紅霧,隨超度出的靈光一起,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那是枉死之人被青牛吸取的精血。
它剛結成的魔元!
牛角朝白虺刺來,一道閃電猛地砸在青牛腦袋上,炸斷了它僅剩的一隻角,它痛得哀哀直叫。
白虺躲開它,幸災樂禍道:「活該,誰叫你盡幹缺德事,遭天罰了吧。」
超度結束,白小缺從大堂內跑出來,眼巴巴地盯著夜空,隨後幾道金光落下,她趕緊拉開面前的小兜子接住,露出一個富有的笑容。
伏青骨從她背後走來,按了按她的腦袋,然後對白虺道:「牽著牛,咱們走吧。」
白虺望了望天色,「大半夜的,這就走?」
「正是因為半夜才走。」
夜路鬼才多。
白虺扯著牛上前,歪頭望向大堂中蒙著白布的屍骨,問道:「就這麼擺著?」
伏青骨道:「我已借驗心符入封縣縣令之夢,讓他天亮便帶人來替此處枉死之人收斂屍骨。」
她既已安排妥當,白虺自然再無異議。
伏青骨見他有幾分不情願,打趣道:「怎麼,喜歡這兒,不想走了?」
白虺瞪眼,「走不走?」
伏青骨牽起白小缺,對他笑道:「走。」
白虺扯過半死不活的青牛,對伏青骨伸出手,想扶她上牛背,伏青骨卻轉身將白小缺給拎了上去,然後握住他的手,並肩站在了她身旁。
「方才那一劍嚇到你了?」
「沒。」白虺握緊她的手,心頭悶氣霎時煙消雲散,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他嘴硬道:「本龍君豈會被你那區區一劍嚇到?」
「那不知是誰方才吱哇亂叫,吵得人耳朵疼。」
「我、我那不是幫你作勢嚇唬那軟腳蝦麼?」
伏青骨輕笑。
白虺拉起她的手啃了一口。
這妖道,還嘲笑他,他不要面子的嗎!
兩人牽著牛離開驛站。
「妖道,我問你,如果你在齧雪原之時,便發現軟腳蝦的異常,還會不會將他帶回去?」
「你覺得呢?」
「不是我問你嗎?怎麼變成你問我了?」
「我想知道你的看法,不行嗎?」
反正無論她怎麼回答,他都能從話縫兒里找到醋吃,倒不如反客為主,讓他自己猜。
白虺輕易地被她拐走思緒,「我的看法重要嗎?」
伏青骨點頭,「有點重要。」
「只是有點?」
「很重要。」
「我怎麼覺得你在敷衍我?」
「不說便罷。」
伏青骨甩手,卻被白虺扯緊,「說,我說還不成?」
「明知不可為,卻偏要為之,你便是這種人。」白虺雖然很想伏青骨說點好聽的哄哄自己,卻發現沒辦法自欺欺欺人,他酸溜溜道:「所以我覺得,即便你知道軟腳蝦身上的貓膩,也不會對他見死不救,坐視不理。」
「嗯。」伏青骨眼中浮起笑意。
「嗯什麼?我誇你,你就這反應?未免太過冷淡了,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囉嗦。」
伏青骨停下腳步,化出一根布條蒙住白小缺的眼睛,然後扯過白虺的衣領,堵住了他的嘴。
第202章 入豫州府
豫州府,滿城陰雲。
城門守備森嚴,入城的百姓排起長隊,正在接受官兵的查驗。
一對老夫婦牽著一頭似牛非牛的怪東西,馱著一個小女娃,排到隊伍的最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