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虺暗啐了一聲,這軟腳蝦身上難道貼了應聲符,剛想到他就趕來了。
雲述眼中只看得見伏青骨,對其他人視若無睹,「師父,你沒事吧。」
白虺斜步擋住他的視線,「有我在,能有什麼事?」
雲述伸手想推開他,沒推動。
白虺面露譏諷,兩隻眼睛裡一邊刻著一個字:廢、物。
雲述差點咬碎一口鐵齒,他神色一轉,越過白虺自責地望著伏青骨,「都怪我沒用,被那殺生打傷,沒能幫到師父……」
伏青骨見他臉色發白,腳步飄忽,好似隨時都要倒下,皺眉道:「身上有傷,怎麼不歇著?」
這下換白虺牙癢了,這死軟腳蝦,還是這麼會拿腔作調,賣慘乞憐。
見她跟自己說話,雲述的眼睛一亮,「方才遇見席玉和素月仙君,聽素月仙君說師父回來了,所以就下來接您了。」
伏青骨暗道:席玉趕回來,定是找心元問青牛之事去了,那老和尚,自己也得找他好好算算帳。
白藏則驚訝道:「三師叔和席玉仙君都到了?」
雲述對他道:「還有你師父也到了。」
「哎喲!差點忘了他老人家!」白藏提著小黃,對伏青骨和白虺道:「伏師姐,白師兄,我先行一步,找師父去了。」
說完,幾個大跨步就跑遠了。
「看看,這才是徒弟待師父該有的樣子。」白虺陰陽怪氣。
雲述懶得搭理他,並趁機將他推開,來到伏青骨面前,他看見伏青骨腰間夾著的小孩,不由得一愣。
「師父,這是?」
伏青骨跟他一時不好說明,便道:「新收的弟子。」
弟子?雲述盯著天魔的眼神,立即變得不善。
白虺眼珠子一轉,擠過去從伏青骨手裡奪過天魔,塞給雲述,「喏,好好照顧你師妹。」然後拉著伏青骨就竄遠了。
「……」誰要這來路不明的師妹!
雲述本想將天魔給扔掉,可在看見她的臉時,卻呆在了原地。
恰巧,天魔也在此時睜開了眼。
兩人對視良久後,雲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天魔朝他一笑,然後抱住了他的脖子。
白虺拉著伏青骨沿山徑上行,伏青骨回頭,已不見雲述與天魔蹤影。
「安心吧,不會出事的。」白虺扯了扯她的手。
他篤定雲述不會丟下天魔,且伏青骨以精血設下封印,一旦天魔有異動,她立馬就能知曉。
那軟腳蝦既然要跟著,哪有吃白飯的道理?不能打、不扛打,帶個小丫頭,總該能做到吧?
伏青骨回頭,探看前路,只見古木參天,石苔成徑,幽澗細流,松柏交映,分明一幅好景。
她透過層層清秋葉,眺望遠處佛塔,對白虺道:「這是去禪院的路?」
「當然。」白虺厚臉皮道:「遠是遠了點,但勝在清淨,無人打擾。」
本說同她游瀍河,賞秋景,誰知遇到了那大青牛,還多了個纏腳小鬼。這會兒難得清靜,只想同她好生遊樂一番,至於別的事,自有操心之人。
白虺舉起兩人交握的手,笑著說道:「我們可以慢慢走。」
見山人靜,正好她因天魔心緒浮躁,走走也好,伏青骨也笑道:「也好。」
白虺湊過去啄吻她唇邊笑意,然後拉著她走入一片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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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禪院,香客眾多,出入皆靜語輕步,所以並不嘈雜。
席玉同夙重等人打過招呼後,便請來一名沙彌,帶他找心元去了。
直到他身影消失,素月才收回目光。
夙重問道:「跟了一路,還沒看夠?」
素月點頭。
夙重一哽,頓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問道:「小白呢?怎沒跟你一起?」
他話剛落音,便見白藏牽著一個胖小子,一路問了過來。
白藏和小黃見到夙重,頓時有些心虛,然後在夙重凌厲的目光中,硬扯出笑容,朝兩人走去。
「師、師父,嘿嘿。」
夙重抬手就要扇,不遠處卻傳來兩聲咳嗽,他轉頭一看,卻見一個和尚指了指牆上掛的木牌,上面寫著:禁止喧譁。
他訕訕地放下手,和尚滿意地朝他做了個佛禮:「阿彌陀佛。」
白藏連忙朝和尚回了一禮,感謝他解圍之恩。
和尚微微頷首,然後離去。
白藏趕緊一跪,「師父,我錯了。」
小黃也一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