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這魔眼,究竟是什麼來頭。」
席玉盯著那彎清潭,總覺得看久了,身上汗津津的,他應道:「我知道了,小師叔不必擔心。」
「切莫陽奉陰違,當心丟了性命。」這狐狸好奇心不一般,且此事關乎紫霄雷府和魔族,他將這畫要了去,便是打定主意要查個底兒清,她不得不再次囑咐。
「看來小師叔不太相信我,可要我發誓?」
「你的誓言幾兩重?好自為之便罷。」
正在此時,海螺中的雷鰻獸回魂,暈暈乎乎地從蝸液里飛了出來。
席玉一把截住它,化出一道符咒打在它魂體之上,隨後以神通靈,很快便將這雷鰻獸的底細給摸了個一清二楚。
「原來這雷鰻獸,本是犀渠座下妖使,因其被封印才攜這海晏圖,逃到了東海,潛藏在這妖市中,開了這間艷妖樓。」
「封印?」伏青骨問道:「為何會被封印?」
「因為吃人。」
「是被誰封印的?」
「可巧,此人你我都認識。」席玉勾唇,「浮屠禪院的枯禪住持。」
枯禪?不就是心元那大和尚。
伏青骨點頭道:「難怪這般慈悲。」
妖獸食人,若是落到她手上,碎丹打回原形都是輕的。
她又問道:「那這海晏圖為何又會落入犀渠手中?」
「這便要找到犀渠問過之後,才知道了。」
雷鰻獸不過一個妖使,本不受那犀渠重視,也是趁其被封印之時,偶然得到這海晏圖和印章,所以並不清楚其由來。
「也是冥冥之中自有註定,正好我們要去浮屠禪院,便去會一會這犀渠。」
席玉指著大王八,問道:「那他怎麼辦?」
伏青骨望向白虺,微微一嘆,「自是送他去該去的地方。」
「哪兒?」
「神墟,大壑。」
白虺傷重,九九不醒,伏青骨索性將他連龜殼都收入乾坤袋,帶著他同席玉步出房門,下了十三樓。
席玉自是換了身裝扮,一身黑袍從頭裹到腳,並在臉上戴了個黑色面具,看著有模有樣。
兩人來到走廊,伏青骨往樓下看了一眼,卻已看不清來往客人之真實模樣。
席玉見狀說道:「此處原本有面相骨鏡,能看清來往妖獸、修士之真身。」隨即感嘆,「這雷鰻獸在妖市這麼多年,當真是積攢了不少寶貝。」
伏青骨斜睨他一眼,「鏡子呢?」
席玉拍了拍口袋,不要臉地說道:「自然是進了我的口袋。」
「十五塊金子,換整個艷妖樓,外加一幅海晏圖,合著來這妖市一趟,我們拼死拼活,倒讓你賺得盆滿缽滿。」伏青骨有點想將他從這樓上踹下去,坑蒙拐騙,哪兒像個修道人,奸商還差不多。
「我賺便是小師叔賺,小師叔若想要,只管開口,不管什麼,席玉都給,絕不二話。」
「我要這些東西作甚?」好話誰不會說?尤其是這狐狸,一張嘴能將天地都給說得顛倒,幾句順耳的話而已,還不是信手拈來?
「小師叔總是不信我。」
「並非不信,而是不敢信,否則被賣了還得幫你數錢。」
她這不就是?
席玉嘆氣。
「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否則我難保會忍不住想要將你踹下去。」
「呵。」
兩人閒話下樓,樓下的妖侍一見二人,先是一愣,隨後神色大變,腿一軟便對著席玉跪下了,「您,您是樓主?」
席玉擠了擠嗓子,聲音變得陰沉而威嚴,「還算長眼,去將魚公和幾位管事的找來,我有事要交代。」
「這、這魚公他……」妖侍額頭冒汗。
「他如何?」
「他自出樓後,一直沒有回來。」
想是以為自己闖了禍,開溜躲起來了。
席玉怒道:「去給我找,無論如何,也要將它給我找回來!」
那妖侍一抖,頭把樓梯磕得『砰砰』直響,連應了幾聲「是」,屁滾尿流的跑了。
伏青骨贊道:「架勢端得不錯。」
席玉道:「樓里這些妖獸最是欺軟怕硬,不拿出點威勢,震懾不住。」
「你找那魚公作甚?」
「它對樓里情況最清楚,想要徹底了解艷妖樓與哪些門派有來往,找他最省事。」
那妖侍跑走後,不一會兒,樓主現身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艷妖樓,樓中管事、妖侍、妖倌,紛紛匯聚到堂前拜見,一睹樓主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