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察覺有人跟了過來,隨即抱著白虺躍上了一棵雲松,隱進茂密的樹冠中。
她收斂氣息,看見一名紫衣人尋到園中。
是紫霄雷府的弟子。
那弟子將園中查找了一遍,沒見到人影正準備離開,白虺卻被松針搔到了耳朵,哼唧了兩聲。
那弟子猛地轉身,環顧四周後,望向了園中最可疑的雲松。
他緩緩走到樹下,然後抬頭查看,卻猝不及防被一個從天而降的屁股,砸倒在地。
白豆丁從他身上滾落,然後暈頭轉向地坐起來,頂著幾根草屑,茫然四顧。
這人是誰?這是哪兒?他為何在此?妖道人呢?
妖道從天而降,落到他面前,然後把他拎起來拍了拍,才抱在手上。
伏青骨看著躺在地上的弟子,滿意地點了點頭,這白豆丁殺傷力不錯,用起來很是趁手。
白虺問道:「你在作甚?」
伏青骨道:「抓賊。」
白虺稚嫩的聲音,跟塊脆冰似的冒著寒氣,「如何抓的?」
伏青骨先指了指樹,又指了指賊人,再指了指他。然後用手指在空中劃出一道墜落的線路,落到賊人頭上,最後一攤手。
「就這麼抓的。」
「死、妖、道,你還是不是人!」白虺從碎冰變成噴火龍,如果他變回真身,第一件事就是將這妖道頭給咬掉!
「我不是人,難道你是?」伏青骨伸手點住他額頭,隨後注入靈力,低聲落下一個字,「解。」
白豆丁,就又變回四腳蛇,『啪嘰』掉落在了草叢中。
呸呸呸!
它飛向伏青骨,卻被一把薅住。
伏青骨彈了彈他的腦袋,說道:「別鬧。」隨後鬆手,任它將牙印從虎口,一直釘到手腕上。
此時,地上的『賊人』也悠悠轉醒。
伏青骨湊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沒事吧?」
那『賊人』先搖了搖頭,隨後『噌』地坐起,朝一旁滾了兩圈,警惕地看著伏青骨。
「說吧,你跟蹤我做什麼?」
「我、我沒有,我只是恰巧路過。」
「恰巧路過……這麼說是我誤會你了?」
「誤會,誤會。」
伏青骨語氣驟然一轉,眼神變得凌厲,「你是自己說實話,還是讓我抽得你說實話?」
說完,她化出一柄鞭子,隨手一揮,便在那人身旁切出一塊平整的草皮。
那人一抖,嘴硬道:「就是誤會,我只是路過……嗷!」
伏青骨一鞭子,抽到了他胯下,只差半寸就傷及根本。
「對不住,手抖了,下一鞭會記得瞄準點。」
正在釘牙印的四腳蛇,默默收起牙齒,乖巧地當起了裝飾。
伏青骨再次舉鞭。
那人忙捂著襠,頗為不雅地道:「我、我說,我跟著你,是因為懷疑你是我們通緝的人。」
「哦?」伏青骨好奇道:「誰?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不、不知男女老少,只知道,名號有可能叫作綠、綠髓……道人,是名雷修。」
此人所言,與席玉所說的相差無幾。
伏青骨又問:「既不知男女老少,為何會懷疑我就是你們要找之人?」
「因為、因為……」賊人見伏青骨舉起鞭子,忙道:「因為鍾遇仙君。上頭髮話,誰與鍾遇仙君走得近,又修習雷法,就得留意,然後排查上報。」
竟又讓席玉那狐狸給猜中了。
伏青骨繼續盤問,「是誰發的令?」
「是封掌門親自發的令。」
「何時發的?」
「通緝令兩個月前便發了,因為一直沒有消息,這才放鍾遇仙君出來找人。」
兩個月前,不正是她落到荒劍山之時?
封元虛親自發令,找尋之人又與鍾遇有關……
伏青骨板著臉想,除開名字,這被通緝之人,橫看豎看,都像是她。
綠髓道人……綠髓……
伏青骨腦子忽然猶如針砭,恍惚間,識海之中浮起一個模糊的場景。
「「仙長既要取個俗世之名,不如就叫綠髓如何?」
「有何由來?」
「青骨凝綠髓。小生為青骨,仙長為綠髓,如此也像一對……」
「什麼?」
「師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