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見,陸長青走到沈韞身旁將人扶起。
印象中,他很少見到沈韞這麼狼狽的樣子,這個從來把自己保護的很好的人,也受了傷,見了血,也會有所顧忌不去反抗。
許文竹又算個什麼東西,配得上沈韞的一次妥協。
陸長青看到沈韞手上被樹枝劃傷的傷口,眉間顯而易見的染上幾分惱火。
這些年他這麼努力的來到京城,爬到這個所謂的廟堂上有資格和沈韞站在一起,為的什麼。
不就是想護在他前面,搭橋撐梯為他開路,不想讓沈韞因為仇恨染滿鮮血,更不想沈韞用自己的命去交換什麼。
今日沈韞寧願獨自面對這些,就沒有想過來找他。
是不相信他,是覺得他靠不住。
陸長青惱火的,多的是自己的姍姍來遲。
他覺得有必要告訴沈韞,身後不是懸崖峭壁了,回頭看看,他就在的。
許文竹並不把這個新上任的什麼勞子鍛金閣二部的陸長青放在眼裡。
他餘光看到了樹上掛著殺手,歇斯底里的喊到:「快殺了他們!殺了沈韞!」
卻見,樹上那些黑衣人迅速隱去,在林中只剩下窸窸窣窣的風聲。
陸長青把弩交到沈韞手中,拖著沈韞的手,避開人的傷口,引導對方撥開機關。
『咯噠』,三支短箭同時掛在弦口。
沈韞記得,陸長青對待他傷人的事情,從來都反對的,這人好像不喜歡自己殺人。
這是怎麼了?
轉性了?
沈韞附和著陸長青的動作,抬起弩瞄準了許文竹。
他淺笑了一聲:「陸長青,你在幹什麼?」
陸長青站在他的身後,兩隻手輕鬆將沈韞整個人都圈進懷中,教他怎麼使用弓弩。
「在幫你報仇。」
許文竹如今是真正的孤身一人,剛才已經見識過弩箭的威力,此時此刻他嚇得臉色慘白,抖著雙腿爬起來就逃。
他不明白,自己找來的殺手為什麼不動手,看到陸長青出現,全部離開。
巨大的恐懼讓許文竹沒心思去想那些了。
沈韞已經感覺到陸長青牽動著他的手指往下壓,三支短箭蓄勢待發。
陸長青來真的。
沈韞皺眉道:「陸長青,有人在試探我,不能動他。」
「憑什麼?」
陸長青三個字脫口而出,那三支短箭亦像他說的這三個字那樣果斷的飛射出去。
三支短箭準確無誤的刺進許文竹的右腿。
林子裡的慘叫再次驚起了一片鳥兒,許文竹拖著一條傷腿艱難的往前爬,身後拖著一道長長的血痕。
陸長青收起弩別在腰後,看也不看那許文竹一眼,對沈韞道:「有什麼關係,畏畏縮縮可不像你。」
沈韞沒想到陸長青真的能做到這種地步。
不解,憤怒,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歡喜。
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被那點歡喜沖昏了頭腦,沈韞第一次有點手足無措。
「你……還不知道是誰要試探,你就這麼打傷他,不怕惹麻煩嗎?」
陸長青拿掉沈韞頭上的一片枯葉。
「走吧,回去,這裡會有人來處理。」
第64章
「是陸長青!」
盛怒下的蕭越根本沒有理智可言, 先前被他派出去跟著許文竹的暗衛被他斬殺了三個,剩下幾個還跪在地上。
他們好像知道自己的結局終究難逃一死,在他們臉上沒有害怕的神情,只是個個色白如紙。
寢宮內充滿濃重的血腥味, 三具冰冷的屍體陳列腳下, 死狀頗為慘烈。
蕭越提著劍, 像惡鬼一樣, 赤著腳,踩著血腳印神經質的走來走去。
「陸長青還敢護著沈韞, 他不衷,不仁……區區一個陸長青,還輪不到他有什麼資格效勞朕!」
「不過就是些武器,朕難道沒了他還就不行了嗎?!」
他瘋了一樣提著劍亂砍亂殺, 近旁伺候的幾個宮人天降橫禍,不明不白就被砍得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