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青夾在中間十分心累,就算是要解釋清楚這件事,眼下也不是說話的時機,萬一叫人發現他們深更半夜私自闖進京來,還沒到手的官兒說黃就黃。
「我們出來太久了,得趕快回去。」陸長青準備打打感情牌,勸勸葉鶯收收脾氣。
畢竟他們來京城是得了陛下的旨意,現就在驛站落腳,接待他們的有鍛金閣的人,還有兵部的人,要是發現他們兩個未得旨意擅自夜闖京城,背後是皇帝正青睞的兵工廠,那他罪名可就大了去了。
此事也怪他,那鄭恭一死,他與兵部的交接就出現了問題,進度無法推進,他派出去的人去偷偷調查莊達最近動向,一應沒有問題,問題出在一個小太監身上。
皇帝自然也會疑心莊達,那日讓一個小太監來莊府試探,離開後這小太路上被莊天佑劫持,之後發生的事……陸長青便明白兵工廠與朝廷對接為何推進不下去的原因了。
沈韞要殺莊天佑,他要打壓兵部的勢力。
怪就怪他不該將此事瞞著葉鶯,後來這事不知怎麼被他知道了,甩了一通好臉色,就回去磨刀開刃,周身冰凍三尺,無人敢靠近。
陸長青只好趕在他前面,跟著一隊商人混進了城中,也幸好趕在沈韞動手之前,救下莊天佑,結果還是沒能躲過葉鶯的追殺。
葉鶯不是省油的燈,沈韞更不是。
「回去?」沈韞反諷道:「你們想回去就回去,想的美。」
話音落下,兩邊圍牆上冒出幾個身影,他們分散開來的站位幾乎陸長青和葉鶯的退路圍的密不透看風,他們手裡的暗器隨時都可以發動攻擊。
他們什麼時候出現的,有幾個人,葉鶯竟然一點氣息都沒有察覺到。
這些人,要麼就是提前埋伏在這裡,要麼就都是高手,甚至武功造詣皆在他之上。
陸長青一看這架勢,心裡跟明鏡似的,朝著上面其中一個個頭不大的黑衣人無奈道:「初九,你背叛我!不是說好都是為了你家先生好嗎?!」
趴在牆頭的初九心虛的藏了下去。
當然是為了我家先生好!
可你們要是兩個人欺負先生一個人,就是不行!
葉鶯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大喊一聲卑鄙,提著劍就要對沈韞動手。
結果他一動,也不知誰的暗器瞬間射中他的膝蓋。
葉鶯光榮負傷,拖著傷腿半跪在地上疼得直抽冷氣。
沈韞面色冷峻,抬手準備下令。
陸長青手疾眼快的抓住沈韞那隻手,討好的替葉鶯求情:「不敢了,真不敢了,沈大人,沈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倆,今後我們再也不出來干涉你的事,就當……交個朋友?」
陸長青背對著外面的一圈閒雜人等,不動聲色的逼近沈韞一步,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笑道:「我是真的想看看你的,兩年沒見了,你怎麼還這麼絕情?」
沈韞穿著一身不合身的女裝,大庭廣眾之下實在沒辦法從此情此景中感受到曖昧的氛圍。
倏地冷笑一聲,沈韞沒有動手,張了張嘴皮子:「把他們二人抓起來,剁碎了扔到郊外餵狗!」
陸長青的笑容死了一樣僵在嘴角。
被套進麻袋前,陸長青只看到沈韞轉身離開,冰冷絕情的身影。
沈韞沒能殺了莊天佑,好不容易布下的局就這麼被毀了,他憋了一肚子的氣理所當然宣洩在陸長青,葉鶯兩人身上。
這事辦的不好收場,衣服沒來得及換,就從後門回了家。
卓泱那個老東西也不知道什麼狗鼻子,聞著味兒就來了。
別看他瞎,有時候看人,猜人比他這個正常人都准。
就像現在,一進門就說道:「不高興?」
「看來是失敗了。」
沈韞:「……」
又一個來找他不痛快的。
卓泱聽不到人說話,也不在乎什麼父慈子孝的禮教,摸索著凳子坐下。
「這次沒殺了莊天佑,莊達那邊肯定會察覺到,他再接受兵工廠的製造,除了皇帝,怕是沒人奈何的了他。」
沈韞壓著火,低聲說道:「你要是來說廢話的,那就可以走了。」
卓泱嘆口氣:「還有轉圜的餘地,殺不了莊天佑,聽說新封的兵工廠上任的新官已經抵達上京,就在城外驛站修正,皇帝還沒有下令允他們進京,這兩日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