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翰本來就才華出眾,能拿前三倒也不稀奇。只是沒想到,高志偉連前五都沒進。」
「我之前還以為他和蘇翰差不多呢,誰知道兩人差距這麼大。」
「老院長這回肯定高興壞了吧?」
「那肯定的!雖說沒拿第一,但也給咱書院掙足了面子。」
一個學子壓低聲音,跟旁邊的同伴嘀咕道:「這高志偉平時不是總覺得自己厲害得不行嗎?這次可算是栽跟頭了。」
「連前五都沒進,出發前還跟咱書院好多學子拍著胸脯保證,說肯定能拿
第一回來,這下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人家蘇翰傲氣是因為有真本事,高志偉倒好,整天牛氣哄哄的,誰都瞧不上,眼睛都快長到天上去了。」
「嘿,你說得還真對。不過我看這兩人也差不多,都自認為才高八斗,壓根兒看不起咱們這些普通學子。」
正說著呢,有人眼尖,一眼瞧見賀淵走過來,立馬扯著嗓子喊道:「賀學長來了!」
眾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轉向賀淵,氣氛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一個少年滿臉興奮地說道:「賀學長,您今日來得可真早啊。」
賀淵溫和地笑了笑,說道:「是啊,學弟,許久不見,不知道你寫論文的本事有沒有長進啊?」
少年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回道:「比之前好那麼一丟丟吧。還是學長見多識廣,知道的事兒多,看問題總能看到方方面面,雖然一開始讓人不太明白,可仔細琢磨琢磨,裡頭的道理可深著呢。」
賀淵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說道:「別急,你年紀還小,只要肯下苦功夫,以後肯定能有大出息。」
賀淵向來不吝嗇誇人,畢竟誰不喜歡聽好話呢?要是有人誇他,他心裡也高興,還會在心裡給人家默默發張「好人卡」。
少年聽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說道:「學長,夫子都說我笨得很……」
賀淵微微皺了皺眉。書院裡大部分夫子都是些老古板,教書就喜歡用打壓那一套。學子大考成績不好,就說是不用功,記不住知識,就說是不用心,字寫得不好,就說是不努力。
有些夫子甚至更過分,直接當著學生爹娘的面,說孩子笨,根本不是讀書的料,讓爹娘趁早領回家去。把人貶低得一文不值,完全不顧及學子的感受,時間長了,學子都變得膽小自卑,對自己也沒了信心。
上回,少年班有個學生,被夫子罰站了一整天。三伏天的太陽多毒啊,在屋裡躲著都熱得受不了,更別說在外面曬著了。那學生直接中暑暈倒了。
還好當時賀淵去找楊多多,剛好路過那兒,趕緊把人背到了陰涼的地方。那學生臉色蒼白,嘴唇乾得都起皮了。賀淵趕忙撕下自己院袍的一角,在附近水缸里沾了點水,擰得半干,敷在學生的額頭上。為了給人降溫,來回跑了好幾趟。
雖說賀淵不想多管閒事,可一條人命就擺在眼前,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人出事吧。當時可把他累得夠嗆,又是掐人中,又是跑去喊人。
人倒是救回來了,可聽說回家後就大病了一場,到現在都不敢來書院。賀淵瞧那孩子皮膚黝黑,手上還有繭子,一看就是農戶家的娃娃,定是被嚇壞了,不敢再來書院。
孩子爹娘就算再盼著孩子出人頭地,可也不會拿娃娃的命開玩笑。這一期幾兩銀子的學費,算是白白浪費了。
賀淵想到這兒,不禁嘆了口氣,對眼前的少年說道:「萬事萬物,只有持之以恆的人才能成功,就像水滴石穿一樣。讀書也是這個道理,別人說的話就像過眼雲煙,風一吹就沒了,何必放在心上呢。」
少年聽了,用力點著頭,像是把賀淵的話牢牢刻進了心裡,「他人言語如過眼雲煙,隨風而散吶。」
這邊賀淵和學弟聊得熱乎,不遠處的高志偉瞧見這場景,臉色「唰」地就沉了下來,一股無名火「噌」地從心底冒起。
他緊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地嘟囔:「賀淵,都怪這狗東西,要是當初和他一隊,定能把蘇翰踩在腳下,這不知好歹的玩意兒。」
正想著,蘇翰和李錦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高志偉看著他們那得意的樣子,心裡的嫉妒簡直要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