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哥兒的模樣, 那叫一個出眾, 一雙桃花眼勾人得很, 身段兒更是叫人瞧了就眼饞。可他相公是秀才,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撬人家牆角啊?
如今聽娃娃說,清哥兒要再找個漢子,平日裡只能在暗地裡偷偷惦記的人,心裡的小火苗「騰」地一下就被點燃了。
清哥兒模樣俊俏, 還會賺錢, 就算是二嫁,他們也一點兒都不嫌棄。只要清哥兒能看上他們,成親後定把人捧在手心裡,千般寵、萬般愛,絕不讓人受一丁點兒委屈。
鄔廣眼珠子滴溜一轉,用胳膊肘撞了撞身旁的李二,說道:「兄弟,那小娃都這麼說了, 這事兒多半是真的哩。」
李二被鄔廣這麼一撞, 一下子回過神來,搓了搓手:「清哥兒性子好, 要是誰能娶到他,那可真是有福氣嘍。」
鄔廣長著一張尖酸刻薄的臉,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清哥兒再好,那也是被人用過的,依我看,怕是沒幾人願意要。不過大爺我心腸好,發發善心,倒是願意把他娶進門。」
李二無奈地瞅了他一眼:「鄔家小子,人家清哥兒可是見過世面的,咋會看得上咱們這些土裡刨食的泥腿子喲。」
鄔廣不屑地哼了一聲:「李二,你咋這沒出息呢?要是哪日我運氣來了,在賭坊贏上百兩銀子,再說我長得也不差,願意娶他,那可是他的福氣。」
李二心裡直覺得好笑,這鄔廣還不如自己呢。在流雲巷,誰不知道鄔廣就是沒良心的玩意兒,連自己親弟弟都想賣了換錢,誰要是沾上他,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還想著清哥兒能看上他,人家可是秀才的夫郎,長得那麼標緻,只要會哄漢子開心,就算再嫁,那也得是富戶人家。
就前幾日,那胡公子路過流雲巷,就只瞧了清哥兒一眼,立馬就看上了,還在流雲巷四處打聽。後來得知人家相公是秀才,這才作罷離去。
李二搖了搖頭,真心勸道:「鄔廣,你可別做白日夢了。人家兩口子說不定就是鬧點小彆扭,賀秀才可有出息了,還被書院選去府城參加大賽呢。咱啥都不是,清哥兒咋會拋下秀才跟你過日子啊?」
鄔廣脖子一梗,扯著嗓子嚷嚷道:「哼!那算命的老頭說了,一瞧見我,就跟見著寶貝似的,一個勁兒地誇我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命相,往後肯定能發大財!咱這鎮上,誰能有我這福氣?那酸秀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能讓清哥兒吃飽飯?能討他歡心?還是那兒比我大?再大能大得過老子我?」說著,還得意洋洋地挺了挺腰板。
李二瞧著鄔廣這副死腦筋的模樣,撇了撇嘴:「就你?別做夢了!人家清哥兒心氣兒高著呢,能看上你才怪了。」
李二一邊念叨著,一邊站起身來,使勁拍了拍褲子後面的灰,滿臉晦氣地說:「今日出門也沒瞅瞅黃曆,咋就碰上你這奇葩玩意兒,真是倒了八輩子霉!」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鄔廣還在原地,嘴裡嘟囔著那些不切實際的話。
賀淵抱著娃,一回到家,就冷聲向賀母問道:「娘,我離開家這幾日,到底出啥事了?你從頭到尾,一五一十地給我好好講講。」
賀母眼神躲躲閃閃,滿臉委屈地說:「兒啊,娘就說了他幾句,他倒好,嫌娘管得寬,跟娘吵了起來。我一時氣不過,就回了他幾句。誰知道越吵越凶,他就撂下狠話,說不回來了。」
「娘,你到底說了啥,能讓清哥兒嫌你管得寬吶?你要是糊弄兒子,那你這兒夫郎,怕是真要跑咯。」
賀母一聽這話,心裡頭「咯噔」一下,頓時就急了。雖說兒子如今是秀才,再找倒也不難,可兩孫子還小,後爹後娘哪能比得上清哥兒這般貼心照顧他們呀。
再說了,喜宴也辦了,娃也生了,平日裡小兩口拌拌嘴倒也沒啥。可要是真跑了,她咋對得起孫子呢?這麼一想,她可不敢再藏著掖著了,全都說了出來。
賀淵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臉色稍稍緩和了些。原來啊,是賀母聽了外頭人的閒言碎語,說清哥兒在外面勾搭上了富家公子,那公子都找上門來了,還在流雲巷四處打聽清哥兒呢。
賀母一開始自然是不信的,兒夫郎跟了賀淵這多年,小兩口的日子過得還同剛成親那會兒一樣。自家的兒夫郎,雖說心思多了些,但骨子裡是個傲氣的人,咋會出去勾搭旁人呢。
可連著兩三日,賀母都聽外頭好多人在嚼舌根,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由不得人不擔心。於是賀母回家就問清哥兒,正巧賀父當時不在家,關起門來,也沒人能勸勸架。
可想而知,兩人都是急性子,一點就著,沒說幾句就吵得難聽起來。賀母當時氣得腦子一熱,說話也不過腦子了,指著清哥兒就說他背著兒子在外面偷人,那野男人都找上門來了。
清哥兒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當場就罵了回去,一點都沒顧及賀母是長輩。
這下可好,兩人吵得更凶了,你一句「賤貨」,他一句「傻缺」,賀母氣得認定清哥兒就是在外面偷人了,直接把清哥兒氣跑了,清哥兒還撂下狠話,說再也不回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