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羽伸出手戳了戳賀淵的肩膀,問道:「你家小食攤,天這麼冷生意怎麼樣?我爹可饞那口葷腥了。」」一般哩。」
陳圓天冷還拿著一把摺扇裝逼,看著一旁空著的座位,感嘆道:「想必方兄,今日又要耽擱了,也是,下大雨泥巴路不好走。」
他輕輕搖動摺扇,自豪道:「哪像本少爺,有馬車接送,車裡燒著炭,暖和得很。」
賀淵整理書籍的手停了一下,片刻後,道:「陳兄,你家馬車車身是否是用紫檀木打造的?」
陳圓扇子一合:「自然,用的是最好的紫檀木,車簾都是紅色綾羅做的。」
「我方才在路上被一輛馬車濺濕了衣袍,那馬車飛奔而去……我」
陳圓心裡發虛,連忙打斷:「肯定不是我家馬車,我家車夫訓練有素,怎麼會如此莽撞?
再說,咱們書院富家子弟多,用檀木打造的豪車多的是。」
賀淵無所謂地笑了笑:「沒事,也許是我看錯了。」
他轉而對百羽說道:「天冷了,生意不如從前,你爹要是喜歡,讓他下午來,我讓夫郎多給他打一勺紅薯或梅菜。」
「行,回去我就跟爹說一聲,淵哥你家的烘籠我娘都買了兩個,烤火可暖和了。」
徐多多在一旁眨眨眼好奇地問:「什麼,什麼烘籠?是什麼東西,淵哥哥,快跟我講講。」
這時,上課的鐘聲敲響。
賀淵看了一眼徐多多,說道:「上課了,烘籠的事,等會兒再說。」
不多時,周夫子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課堂,手中拿著一本書籍:」諸位,開始晨讀吧。」
眾人紛紛翻開書本,齊聲誦讀起來。
過了一會兒,方志匆匆趕來,身上還帶著雨水,站在門外行了個書生禮:「夫子,學生。」
他聲音越來越小:「學……學生路上耽擱了。」
周夫子抬眼看向他:「進來吧。」
待方志落座,周夫子便開始授課,一連兩節課,不曾停歇,講到口乾舌燥時,突然停下。
周夫子目光掃過眾人,問道:「我剛才所講的《論語》要義,誰能簡述一二?」
課堂里瞬間安靜下來,眾人面面相覷,都偷偷低下頭,生怕被點名。
賀淵側目看向趴在桌子上用書本遮擋呼呼大睡的陳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高高地舉起手。
周夫子見賀淵舉手,點頭示意他發言。
賀淵起身一本正經地說道:「夫子,學生認為,修身正己,推己及人,勿施於人,這乃是君子的行徑。」
周夫子微微點頭,一手拿書,一手背在身後,一步步走到後排說道:「賀淵,你才學不錯,不如以窗外的雨作一首詩,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長進。」
賀淵微微皺眉,在心裡暗自嘀咕,不是說論語嗎?怎麼說起詩來了,要不做一回搬運工。
念頭剛一出現,賀淵就在心裡瘋狂搖頭,不行不行,如果他真出名了,那遇到人都讓他當場發揮,即興一首,可怎麼辦?
正當賀淵發愁的時候,周夫子終於發現了正在睡大覺的陳圓。
周夫子臉色微變,快步走到陳圓的桌前,用手中的書籍在他桌上重重一敲,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陳圓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嘟囔道:「散學了,該吃飯了。」
周夫子怒視著他,呵斥道:「孺子不可教也,眾人都在用心學習,你卻在呼呼大睡,成何體統?」
陳圓被這一吼,徹底清醒過來,慌亂地站起身:「夫子,夫子,學生知錯,都是昨晚課業太多,寫得太晚,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周夫子氣得鬍子都微微顫抖:「休要狡辯,如此懈怠,若不重罰,難以服眾,你既然因為課業而睏倦,罰你將論語抄錄三遍。」
陳圓聽到處罰後,也不再言語,垂頭喪氣地坐下。
課堂里的氣氛也變得凝重了幾分,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正在氣頭上的夫子。
只有賀淵心裡高興,那車就是陳大少家的,他記得清清楚楚,綾羅的紅色車簾,但他臉上卻沒有表露半分。
上午很快過去,隨著散學的鐘聲響起,眾人都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