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於清一直被人看不起,不僅是村里大傻子的夫郎,還是簽了賣身契的奴僕,誰能想到賀淵居然好了。
想到自己年底要嫁給隔壁村王胖子,長得醜,家裡還沒錢。要是能嫁給賀淵,多好。
於清注意到,牛車上有道熾熱目光一直朝這邊看,得意看過去,發現李琴花痴看賀淵,於清嘴角翹更高,笑道:「聽說你馬上要和隔壁村王胖子成親,咋還盯著我家阿淵看呀。」
「平時你可不這樣,難不成對自己親事不滿意。也是,說到底。誰不想嫁個好郎君呢。」
李琴臉色垮了,狠狠盯於清:「你也不看看自己低賤身份,還想攀高枝。我看說不定哪天把你賣到窯子裡。」
於清把頭靠賀淵肩膀,輕聲說:「哪能,我家阿淵可心疼我,他才捨不得。」
「瞧瞧我跟你說這些幹啥?就算阿淵不喜歡我,也輪不到你呀。」
李琴身邊姐兒不樂意:「你說話傷人,難怪不招人喜歡。」
於清還想反駁,卻見賀淵冷臉,只好失落低頭,想著乖點,今早已經惹賀淵不高興,現在不能再惹他生氣。
李琴見他不說話,想必賀淵真不喜歡他,怕惹賀淵不高興。雙手抱胸,得意說:「咋不說話?知道自己身份低賤,配不上別人了吧。」
見於清還是不理她,李琴和身旁姐兒你一句我一句,說得更起勁。
直到賀淵用拿摺扇的手摟於清肩膀,另一隻手接他懷裡食盒,溫柔說:「清哥,別聽她們胡說,我可稀罕你了。你頭上這木簪子太素,一會兒去鎮上,我給你重新買根。」
一時間,兩人聲音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又帶幾分埋怨看賀淵這沒眼光的漢子。
只有於清高興抬頭,雙手緊緊環賀淵胳膊,毛茸茸的頭在他肩膀蹭:「好呀,好呀。」
大約過一炷香時間,牛車到鎮門口。賀淵付四文錢,一手提食盒,一手牽於清,朝鎮門走。
松安鎮是個較大的鎮,周圍很多村莊。
鎮上還有鶴林書院,在太安山,書院名聲大,吸引很多學子求學。據說軒大人早年也在這讀過書,這讓更多學生慕名而來。
鎮裡好幾條街,東街賣的東西大多精美複雜,價格貴,是鎮上富戶常逛的街。
相反西街店鋪沒東街寬敞雅致,賣的東西比較日常實惠,來往行人大多穿粗布衣服。
兩人到賀家木匠鋪,鋪子不大,裡面擺各種木製品,像木桌、木櫃、搖椅、梭子等等。
店鋪後門通一個小院,那放木工工具和整齊堆的木材。小院角落有個木板搭的小隔間,只能放一張小木床。隔間外有個小火爐,用來熱飯菜和冬天取暖。
賀淵把食盒放火爐邊。聽院子裡賀母高興聲音:「清哥兒呀,今兒把阿淵收拾真好。」
賀母更是拉著他問這問那:「阿淵呀,在家咋樣。這幾天吃啥,沒餓著吧。今兒都來鎮上了,一會兒和清哥兒出去逛逛,看有沒有想要的。」
賀父在一旁用砂紙打磨木頭,笑著說:「我看淵小子這身衣服不錯,該買塊布給他做身新衣服。」
賀淵擺手,連忙說:「爹,不用。「娘,我在家挺好。」
賀母皺眉:「你衣服哪夠?正長身體,往年衣服都小了。」
「娘呀,已經很好,至少比補丁上還有補丁的強。」
於清雖也想給賀淵做新衣服,但知道家裡去年買鋪子,剩錢不多。
幫著賀淵說:「爹,娘,阿淵說的對。現在小就先小著,等冬日再做。」
賀父想現在天不冷,等冬日多做幾件換著穿更好,於是點頭。賀母雖不情願,但也知今年家裡要節省。
儘管賀淵不懂木工活,但上次來畫兩張圖紙,現在鋪子裡生意不錯。
沒多久,就有個穿粗布衣服的年輕漢子買張摺疊式小木桌。對出去擺攤的人,輕輕一展,就成張穩固木桌。
賀淵坐門口木凳,看街上人來人往。這靠近碼頭,很多壯漢正忙從大船裝卸貨物。河邊街道兩旁滿是小吃攤。
他荷包里只剩賀母前段時間給的五百多文錢。知道家裡賺錢不易,一直省著花。除來鎮上坐牛車,連大肉包都捨不得買。
於清提個籃子到門口:「阿淵,家裡沒多少油,我去買點肥肉熬油。一起去不?」
賀淵站起:「行,走。」
兩人走熱鬧街道。兩旁有各種店鋪,糧鋪、布鋪、包子鋪,種類繁多。
走到一家書鋪,賀淵停步,目光看向鋪里,很多書生坐裡面,有的抄書本,有的翻書頁。
自己上輩子也這樣,刻苦讀書,盼著出人頭地,結果英年早逝,不由深深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