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上下打量賀淵,一臉嫌棄,還是有點傻,衣服都穿不好。
這灰褐色的衣服是幾年前的吧?從哪翻出來的?袖子短了,衣服也短了。於清臉上的嫌棄藏都藏不住,太難看了。
賀淵清醒後非要自己收拾,看著這模樣,特別滑稽,平常就這麼出去,丟的是他的臉面。難怪村婦說他像二流子,說自己命不好。
於清深吸一口氣,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脫了。」
「啥?脫了?清哥這……不好吧。」
賀淵看到於清的表情,好像要撲上來扯他衣服,聲音變小:「好吧,要不你出去等我一下。」
於清沒回答,直接去衣櫃,挑了會兒拿出一件深藍色衣服。
轉身看到賀淵還在原地發呆,不耐煩地走上前。賀淵馬上反應過來:「清哥,我自己穿。」
於清又變回溫和樣子,笑了笑:「阿淵,以前不都是我伺候你穿衣吃飯嗎?」
「你好了之後,跟我生分了。別說穿衣,就算……」
他停頓了一下,桃花眼在賀淵身上轉,聲音低沉誘人:「阿淵,以前可都是我幫你的。」
賀淵心裡知道,於清以前像照顧孩子一樣給他穿衣、穿鞋、餵飯、洗漱。
可想到洗漱這麼私密的事,賀淵心裡一驚。難道這個也是......他不敢再想,趕緊看向於清。
只見於清拿著衣服,嘴角上揚,笑著輕聲說:「阿淵,你以前不懂事,我是你童養媳,當然得做這些。」
於清趁著賀淵發呆,把他身上灰褐色衣服脫掉扔地上,給他穿上深藍色的,拉他坐到木凳上,拿木梳給他梳了個高扎發。
於清看著眼前的人,穿著合身的衣服,幾縷碎發在臉旁,少年面如冠玉。
滿意地點點頭:「阿淵,我去洗碗。你別想太多。」
賀淵理清思緒,給自己打氣:小事,小事,穩住。於清能面不改色說出來,他一個哥兒都不害臊,自己吃點虧怕啥。
「阿淵,在家不」院子外傳來粗獷的喊聲。
賀淵快步走到廊下。看到賀山,手裡提著兩條用茅草串著的魚。院子小路上,雲哥兒還提著個籃子慢慢走來。
「哎喲,淵小子今天收拾得真俊,轉一圈讓哥看看。」
賀淵上輩子就知道拼,沒朋友,沒愛好,也沒享受過生活,整個人特高冷,現在聽到賀山誇他。
賀淵有點得意,轉了兩圈:「咋樣,不錯吧?」
賀山連連點頭:「不錯不錯,今日特別好,是清哥兒給你收拾的吧?」
賀淵有點驚訝:「大山哥,你咋知道的?」
「以前不都這樣嘛,當然,哪有現在這麼俊,以前呆傻,但也被清哥兒收拾得像鎮裡有錢人家的小公子。」
「就這兩個月,差點。」他頓了頓:「要我說以後就讓清哥兒給你收拾,省得村里那些嘴碎子亂說。」
賀淵從屋裡搬出兩個木凳,放在廊下,招呼道:「大山哥,快坐。今日咋過來了。」
賀山提起手裡的魚:「早上我從大河裡撈的兩條魚,我做飯不行,就來你家蹭飯了。」
賀淵接過魚:「咋不叫我一起?」
賀山擺擺手:「我二伯就你一個兒子,前段時間你還掉河裡了,我哪敢叫你,以後想吃魚跟哥說就行。」
賀淵提著魚進了灶屋。
正好和出門的於清撞個正著,想起剛才的事,有點不自然地說:「大山哥,撈了兩條魚,他不會煮魚,中午在咱家吃。」
於清點點頭:「那你拎灶屋裡幹啥呀,在院子裡殺了吧。」
「那我去屋裡拿刀。」
於清側身讓開,走進堂屋,從木桌上拿起茶壺,倒了杯溫水遞給賀山:「大山哥,喝口水。」
於清又接過賀小雲手裡的籃子,裡面一塊豆腐,應該是在周夫郎家買的,還有幾個雞蛋。
於清牽著賀小雲走進堂屋,在木櫃裡拿出一塊綠豆糕:「雲哥兒,吃糕點。」
賀雲接過糕點,軟軟地說:「謝謝清哥哥,清哥哥真好。」
院子裡賀淵處理著魚,
賀山問道:「昨日下雨,山上肯定有不少菌子,有太陽,下午路就不滑了,上山撿菌子去不?」
賀淵想都沒想:「去呀,吃完飯就去,也能早點回來,大山哥,你們吃完晚飯再回去唄。」
賀山爽快答應了,他爹娘走得早,全靠二伯幫襯,小時候二伯經常送肉送錢,還叫他和雲哥兒到家裡吃飯。